云烟起身迎她,“阿凤,昨日休息得可好?”
慕容寒枝赶紧道,“公主千万莫要多礼,我可是公主的侍婢来的,哪敢劳公主相迎?”
曲云烟怔了怔,不禁一笑,“在雪池国中时你为公主,我见了你便行礼,倒是习惯了,这——”然她一提及雪池国,就不自禁想起眼前情景来,不由她不心一沉,笑容渐去,不知说些什么好。
慕容寒枝明白她心中所想,安慰道,“公主稍安勿躁,我们才来望川国不久,对所有人、所有事都不熟悉,还需等待良机才行。”
温仲庭点头,“是啊,云烟,啊不,公主,稍安勿躁,这种事急不来的。”
曲云烟白了他一眼,那意思便是“要你说”,温仲庭讪讪然一笑,并不回嘴,看他两个这般小孩子心性,慕容寒枝淡然一笑,眼前陡又浮现出昨日那个奇怪少年一跛一跛走足的样子来,不禁有些失神。
三个人正各自想着心事,郇真儿身边的丫头织漠走了进来,眉眼笑得弯弯的,恭敬地弯腰行礼,“奴婢问雪池国公主安好!”
“你是……”曲云烟上下看她一眼,眼神冰冷。
不过,织漠倒不在意,仍旧笑着道,“回雪池国公主,奴婢是郇妃娘娘身边的丫头织漠,郇妃娘娘说是与公主有投缘之感,因而想请公主过去一叙,不知公主可肯赏脸吗?”
哦?曲云烟一怔,随即下意识地看向慕容寒枝:这个郇妃突然之间要见她,会有什么事?她不是正得端木扶苏宠爱吗,会对一个即将成为自己对手的女人安好心?
慕容寒枝早在听到她是郇妃身边的人时,就已经了然:郇妃定是为了让自己替她调理身子之事,可她只是一名婢女,若单独见她,必然引起曲云烟怀疑,所以才以此为名,把她和曲云烟都叫了去,以掩人耳目——这个郇妃不愧能得端木扶苏另眼相看,这一番心机虽不是多么深,却是顾虑周全,绝对是个不简单的女人。
“公主是不愿意吗?”见曲云烟半晌不作声,织漠脸上也没有什么失望之色,“郇妃娘娘交代奴婢,若是公主不愿,定不敢勉强,如此奴婢先行告退。”
“等等!”曲云烟突然出声叫她,因慕容寒枝向她使了个眼色,意即叫她不要拒绝,她心念电转,自然明白个中利害,“织漠姑娘这是说哪里话来,我只是没想到郇妃娘娘会相邀于我,故而太过意外罢了。姑娘请稍等,我去换件衣服。”
“公主请。”
慕容寒枝便随着进入内室,不等曲云烟开口,她已抢着道,“公主莫慌,我想郇妃必定是想与公主做些表面功夫而已,毕竟一入宫门深似海,公主的身份又不比寻常,与公主做朋友,总比成了对手的强,是不是?”
“我也这般想,”曲云烟冷笑一声,“反正那郇妃没可能是真心要助我,不过无所谓了,去一趟也罢。”
慕容寒枝答应一声,帮曲云烟换好衣服出来,织漠在前面带路,往含露宫而去。
郇真儿想必已等候多时,桌上摆满了点心水果,沏好的茶冒出丝丝香气,沁人心脾,不多时,织漠先行走进,说是雪池国公主到了,她立刻面露喜色,“哦?快快有请。”
织漠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不多时曲云烟和慕容寒枝一同走了进来,“见过郇妃娘娘。”在身份上郇真儿虽是皇妃,无比尊贵,但曲云烟也是一国公主,不比她差了哪去,何况远来是客,所以不必行大礼。
“不用客气,妹妹快坐下说话,”郇真儿热情地拉着曲云烟的手坐下来,不过她倒是很知道轻重,立刻就把手放开,替曲云烟斟茶,“也不知道公主爱吃些个什么,就叫他们随便准备了些,能合你的胃口才好。”
“无妨,”曲云烟颔首答谢,态度上虽不显得生疏,但也不会过分亲近,“我随便吃些什么就好。”郇真儿自是不知道,她自幼长于宫外,吃穿用度方面虽不会缺了,但也绝比不过宫中的锦衣玉食,于这方面一向没那么多讲究。
“那便好,”郇真儿看上去落落大方,进退有度,这般态度倒是不会让人不自在,总比那种故做亲近,实际上不屑一顾的人要强,夹了几块点心放在曲云烟面前的碟中,她放下筷子道,“不知公主在这宫中可住得习惯吗?那日听你说身子有些不适,现在可好些了?”
“有劳郇妃娘娘挂念,我这身子原本一向康健,只是现在却这般不争气,总觉得心口闷得慌,不愿意动弹。”曲云烟早已跟慕容寒枝套好词,无论有谁相问,都只说自己身体不适,以便给众人留一个体弱多病的印象,这样日后行起事来,也有说服力的多。
郇真儿一听这话,面上立刻现出关切之色来,“是吗?那公主可要好生休息,把身子养好了才行。对了,”说到此,她很自然地把目光转到慕容寒枝身上去,“我记得这位凤姑娘懂医理,她——咳、咳,她可曾给公主瞧过吗?”
“瞧过了,也服了药,”曲云烟淡然看了慕容寒枝一眼,“只是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怕是要慢慢将养了。”
“那倒好,咳、咳,”郇真儿点点头,以袖掩口,又咳嗽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