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司空绝,这可是你自找的。”
司空绝这一次没有笑了,而是忽然身动,健硕身躯如风般的冲了过去,连带着一道剑刃的残影,李展只觉得眼前一划,急促的脚步声已经到了眼前,下意识地挥剑去挡那阵已经到眼前恶风,但还是晚了。
恶风避过了他的剑刃,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然后,他头一低,从下而上地看着男装的夏锦华拍着手笑着。
“这刀削得帅!”
司空绝收了剑,踢踢那地上还在抽搐的尸体,看了一眼那飞出去的李展的头,对那瞬间而起的鲜血喷泉视若无睹。
南极有些可惜:“这人行军打仗是个好手,若是能收归营下,可谓一员猛将。”
但北极却摇头:“虽然是个中高手,但却心术不正,这些年他一直在克扣军中粮草,中饱私囊,若是留他,必将是个天大的祸患。”
司空绝显然也是知道这人的为人,下手不放半点人情,直接便是一刀毙命——主将与主将之间的对决,一对一的拼杀,杀得他死而无憾,免得他下去说自己欺负他一人。
众人进来,将那无头的乱尸给收了,将地给草草地洗干净了。
在这盘龙关之中,条件也不是很好,没京城之中的那个条件,简单地冲洗了一番便作罢了。
房间之中,还残余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夏锦华似乎是闻不见,去铺床,司空南好歹也来过这盘龙关,这盘龙关之中的房间还是不错的,夏锦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睡觉了。
这打仗可真不是人干的事情,夏锦华随着司空绝冲杀一日,累得像条狗,瞧见那皇帝用过的大床,便是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就想躺上去。
但是走到一半,才想起自己还没洗澡,浑身臭熏熏,还染满了鲜血,兜里时常还能捞出个无名小碎肉来,也不知道是谁的腰,还是谁的屁股。
她淡定地将外间穿着的短打上衣脱了,提拉在门口抖着,一抖便就是一堆小碎肉飞出,幸好天气不错,不然现在浑身还是湿淋淋的。
司空绝见夏锦华半眯着眼,似乎是困极了,但却耷拉着脑袋又出去了,忙拉住:“夫人,你要去何处?”
夏锦华回头,看见司空绝眼中布满了血丝,想来他比自己更累,勉强打起精神,道:“我去打水来给你搓搓,瞧你臭的。”
不仅是夏锦华臭,司空绝更臭,两夫妻都好几日不曾洗澡了,夏锦华要忙试验那滑翔翼,监督众人配置炸药,有个把时辰给自己眯眯眼就不错,哪里还有时间去洗澡!
也难怪夏锦华觉得那满屋子的血腥味不臭,因为她和司空绝更臭。
看着夏锦华那张满是疲惫的小脸,司空绝的心似乎是一抽一抽的疼,她今日也陪着自己忙碌了一天了,到此时夜深,白日冲杀之时染上的血迹,还没时间洗干净,在脸蛋之上都干了,成了一块块的凝固之物,他伸手,在她脸蛋上搓搓,一搓便就是一手泥。
“苦了你了。”他软声道。
若是一般女子,此时恐怕早已经是翻天了,但是夏锦华却一句怨言都不曾有,默默地陪在自己身边,衣食亲身照料,这世上再也寻不出这般好的夫人了。
夏锦华依旧是半眯着眼,都快要睡着了,重重地拍拍他的肩膀,道:“记着我的好,将来当了皇帝,不好忘了我,给我封个皇后贵妃的,我就满足了。”
司空绝点头若捣蒜,道:“一定一定!我若为王,你便是妃,我若为皇,你定是后!”
夏锦华依旧是半眯着眼,好似是看不见司空绝满脸的情深意切,有气无力地道:“行行行,你若一朝功败再成丧家之犬,我就是丧家之犬的老婆,你要是隐姓埋名回家种田,我便在家织布纺纱,伺候得你像大爷!”
司空绝笑得眯了眯眼,正巧冬奴已经派人将热水给抬来了。
就算夏锦华和司空绝不嫌弃自己臭,冬奴和秋奴也该是嫌弃了……
两人将身子和头发给洗了一番,洗出了几大桶黑水来,最终,两人终于洗心革面闪亮登场了,冬奴一边笑着,一边命人将脏水抬出去了。
夏锦华现在只想睡觉,可是司空绝却严肃地命令道:“不许睡,得头发干了才能睡!你不是说了湿头发睡觉要生大病的吗?”
可是夏锦华哪里还顾及得了那头发的问题,往那皇床之上一倒,做四仰八叉状,司空绝眼疾手快地将她给捞住了,抱着便往外面走。
等夏锦华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她已经和司空绝站在城墙之上了,从这个方向看去,正可以看见那吊起的吊桥,和远处那被炸药炸飞的乱石。
一切都被银色的月光笼罩着,看得夏锦华昏昏欲睡,加上迎面一阵微风吹来,风中参杂着白日的暑气和夜晚山间的凉意,令人十分舒服,心情不禁放松下来,夏锦华软软地靠在司空绝肩膀上,眼皮子终于是彻底塌下来,再也睁不开了。
那城墙之上,月光之下,一男一女,湿漉漉的长头在身后胡乱散着,随着夜风飞舞着,纠缠得难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