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承一屁股在两人身边坐下,大大的叹气:“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蕊昭仪会用那样的办法,好好的一条性命啊!若是保得住,就是我的四皇弟了!”
赵长岐说:“不是你让蕊昭仪想办法阻止皇帝与苏福见面的?”
“我是怕苏福趁着佟大力在獄中自尽的事揪住江王府的事不放,到时候不但你我无益,对霜浓也有极大影响。”
他说时看了看段衡白,后者只是看着手里的扇子,像是入了神。
“衡白,我若是早知蕊昭仪她……”
“和你无关。”
皇甫承诧异。
段衡白说:“女子有孕,前三月固然要紧,需得谨慎小心,却也绝非那样容易就滑胎。”段衡白扯了扯嘴角。赵长岐道:“听闻是苏蕙茹误闯昭云殿,吓得正在挂福袋的蕊昭仪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这苏蕙茹为何会去昭云殿,还是个疑问。”
段衡白凝着扇子,不动。皇甫承说:“我今天进宫要去见一见苏蕙茹。”
见两人疑惑,他笑:“想知道,随我进宫便是,说,我是不会说的。”
三个人正说着,外面又有人传话,说是将军府的唐老夫人来了。
段衡白起身就走,皇甫承拦住他:“上哪儿去?”
段衡白眉头都不抬:“不是要进宫?”
“也不急在这一时。”
说话间,唐冯氏的嗓音就传了进来。
“我的乖孙儿呢?我的乖孙儿在哪里?”
赵长岐摇摇头,站起来把手搭在段衡白肩膀上:“躲不是办法。”
皇甫承也说:“我们相信你能妥善处理。”
两人将段衡白一人留下,携手出去了。
唐冯氏正巧进来,看到皇甫承,老太太扶着腰要行礼,皇甫承忙拦住她:“老妇人勿须多礼,段衡白就在里面。”
唐冯氏谢过,往里走,段衡白果然坐在椅子上,一副不愿搭理人的样子。唐冯氏进来,在他边上坐下:“听说你这两天不大舒服,是哪里不好了?”
“会有哪里不好?好得很,祖母多虑了。”
“你还瞒着我!”唐冯氏的拐杖在地上“笃笃”的敲了好几声,连连气喘,“我的孙媳妇儿这两日都到哪里去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
“祖母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再问?”
“君卿!知道她在哪里,你就该想尽办法将她带回来才是!你豁出性命也要这个孙媳妇儿,我虽然有诸多顾虑,可总还是以你的意思为先。你瞧准了是她,阖府上下想尽法子也是要帮你把人给带回来的,可你不能就靠着自己!”
段衡白否认:“我没有。”
“还没有!”唐冯氏又把拐杖在地上戳了好几声,她说,“前几日你的堂姐让你进宫,你为什么不去?这一次的事情有多凶险,你可知道?”
段衡白皱着眉头,沉默不言。
唐冯氏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赞同蕊儿的做法,可是那孩子到底也保不住,她用了这么久的息肌香,对身体损害远大于想象。与其将来生出个不好的孩子,不如眼下狠心一些,反倒还能博得陛下的疼惜。”
“祖母所说极是。”他一点儿也不反驳。
偏偏这样更加让唐冯氏不放心,她还要再说,段衡白站起来道:“太子还在外面等着,我们该早些出去,一道随太子进宫去看望昭仪娘娘。”
“君卿!”
“祖母不必再说,我自心中有数。昭仪如此作为正如祖母所言,不过是为了我们,她既做了如此大的牺牲,我断没有不受领的。”
“你当真?”
“昭仪娘娘往后的调养,我会一力承担,如此,祖母可算放心?”
唐冯氏脸上有一些些的尴尬,她手拄着拐杖站起身来:“你若是肯这样做,自然是再好也没有的,御医再尽心,也没有自己人照顾得周到。”
段衡白极清淡的笑了笑,与她一道走了出去。
唐冯氏的马车就在驿站楼下等着,皇甫承、赵长岐、段衡白三人则是乘马的。唐冯氏便先行一步。皇甫承抚着段衡白的迅风,见着周遭无人,笑笑与段衡白闲话。
他问:“唐老夫人来,是教训你了?”
段衡白手掌心在迅风的耳朵边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教训什么?”
“你也太不像话,这女子……”
皇甫承没有说完,只顿了一顿,接着道,“是极伤身的,她既然是喊你过去,肯定有些顾虑要问一问你,你怎么就不肯过去呢?”
“他哪里是不肯去,”赵长岐走了过来,这里是因太子过来,专门辟出来的一个马棚,周遭都是皇甫承的人,不必担心隔墙有耳的,赵长岐说,“是传话的人没找着人罢了。”
皇甫承“喔”了一声,讶异道:“难道不是因为你心生不忍?”
“那孩子本就保不住,何来不忍一说?再者那一位的身体,若是强硬保下来,十个月之后,也不过是产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