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奶奶……”
秋茗、春桃、夏月三个被捆绑在柱子上,衣裳撕裂,鞭子抽打得那血渍都粘在裂了的衣裳上,连脸上也是横一条,竖一条。霜浓挡到夏月跟前,一时怒不可遏,劈手夺过正讶异的柳碧手上的鞭子,“啪”一声抽到薛浛梅。惊得薛浛梅跳脚,直往柳碧身上躲。
“要死了!乞丐就是乞丐,自身不正,莽撞无礼,连房里的人也是不知进退!我不过是在替你管教下人,你做的这是什么?你敢碰我一根汗毛试试!”
“薛浛梅你好教养!趁着我不在府中,这样‘厚待’我房里的人!果真是第一大善人的女儿,做起事来亦惊天动地!今日我倒要好好请教请教,你这教训人的好法子!”
边说边将鞭子挥起来。薛浛梅见她气红了眼,怒火攻心,真耍起横来,吓得一蹦三尺高,把柳碧往前一推,忙不迭甩手跑了。
柳碧见过夏霜浓的厉害,知道她脾气里的蛮横。哪里还敢逗留,赶紧跟着薛浛梅也往外跑了。跟着他们一道过来的丫鬟婢子自不敢再留,四下里唯唯散了开去。西房里的几个小丫头子才敢上前来,一行哭,一行告诉夏霜浓,今儿一早过来薛浛梅是怎么教训他们,又怎样挑刺儿,一个个毒打了过去。
边说边撩开衣袖子给夏霜浓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秋茗跪在夏霜浓跟前磕头:“是奴婢没用,辜负了奶奶。”
夏霜浓看着他们一个个衣不蔽体,俱是带伤,哪里还能说旁的。长长叹了一声,脚下一软,坐倒在身后的椅子上:“又如何能怪你?我自己亦是想不到她会这样撕破了脸皮,急赤白赖的来寻衅生事。”
“都莫哭了,下去抓些药,好好料理是正经。”
“秋茗,过会儿你和春桃到我房里来。”
秋茗应了声“是”,她挥手,示意他们都下去。
在厅里坐了会儿,因未拢炭盆子,冷得刺骨。厅门大开,正对着门的那棵梨树枝桠光寡,冷冷清清,连一片落叶也没有的。天上的日头再亮,再耀眼,日光再好又有什么用?树无叶,枝难绿,复生即是妄想!
狂风已在即,不愿卷入又能如何?
人那,人那,你纵是一腔热情、好言好语、礼让于人,也不过枉然。反倒生得可欺可害之态,叫人一再挑衅!一再践踏!
手下不知觉用了力,腕部磕在桌沿旁,尖角戳痛了筋脉。忍,忍不得。
秋茗擦了身,用了药,换上衣裳就和春桃到夏霜浓的房里去见她。
房里点了极淡的香,闻着很像今夏京城制香局出的夏香,却又少了几分太过甜腻的香味,多了清爽。茉莉的量加得恰到好处。
秋茗与春桃一齐跪下去,对着霜浓磕了头。夏霜浓正当弯腰拿着一把剪子在裁锦布,也不停手,转了个身说道:“都起罢,地上凉。”
秋茗就与春桃齐齐站起来。
“说说,怎么回事。”
秋茗知她所问是薛浛梅寻衅的缘故,与春桃望了一眼,方低声缓语说道:“奴婢回府之后谨遵三奶奶的嘱咐,与众姐妹谨言慎行。只因大奶奶命丹书姐姐过来询问,奴婢去了趟芜园,不知怎的二少奶奶就恼了,愣是问大奶奶赏了三奶奶什么好东西,当天晚上过来闹了一闹,没好发作,不成想,今早大奶奶一出门,她又过来,非要进三奶奶的房间查看。奴婢们不让,就遭了这样的罪过。”
霜浓裁布的手停下来,她扶着腰看向秋茗:“大姐找过你?”
秋茗低头:“是。”
“说了什么?”
“问奴婢三奶奶去了哪里,缘何只有奴婢一人回来。”
夏霜浓拿着剪刀的手抖了起来,她把剪刀放在桌上,睇着春桃,又问秋茗:“你怎么说?”
秋茗就道:“奴婢不知该如何回答,去之前便与春桃姐姐商量了。春桃姐姐便与奴婢想了个主意,只说三奶奶与奴婢起了争执,奴婢本就因三少爷之故不满三奶奶身份,如此一来,便丢下主子自己回来了。如此虽免不了一顿责罚,可看在三爷面儿上,大奶奶尚不至于将奴婢赶出府去。”
春桃立跪下来磕头:“奴婢冒犯奶奶,请奶奶责罚!”秋茗也立即跪下。
“罚什么?你们做的好啊!”夏霜浓忙伸手去扶她二人,倏然横了脸道,“只是我未想到薛浛梅她那样没脸没皮!”
“我找你们两人过来,是打听一件事。”将两人扶了,她坐在大长桌边的椅子上喘气,隔了好一会儿才眼望了窗外说道,“西房那具女尸,竟是初喜。你二人可曾与金莲姑娘的近身侍婢初喜有过接触?”
秋茗、春桃二人一听也是惊呆了:“初喜?”
春桃忙说:“初喜不是拿了盘缠回老家嫁人去了?还是我亲送的她!”
夏霜浓问:“你与初喜有来往?”
春桃便道:“冬蝉进竹园头几天很是不惯,秋茗在这儿要照顾三奶奶,奴婢就去竹园瞧了她几趟。那初喜原是金莲姑娘的丫头,对取金莲姑娘而代之的冬蝉很是不满意,处处作对。那一遭恰好叫奴婢瞧见她在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