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眼,梁晨就恍若失神,如在梦中一样,化作这个世界天地间的一缕清风,翻过高山,掠过田野,带起湖水涟漪,惊动海洋浪涛,飘荡无止。
天空浩渺,不知高厚,有阳光,也有黑暗,有白云浮动,也有罡风肆虐。
俯瞰望去,一路风光,大地广漠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地上有高山起伏,直插云霄;河流纵横,绵延千里万里;大片大片的林木和植被覆盖,满眼绿意。
也有人类的存在痕迹,因为离的太远,只能看到模糊的点,宛若星辰,在山林间聚集成一块一块的区域,大小不一,昼夜交替,或喧嚣,或安宁。
一幕幕飞驰而过,若不是意识清醒,梁晨真以为回到了前世人间,因为所见所感,都充满了熟悉和亲切,然而却触摸不到,只能以一个看客的身份,脚步匆匆,不留痕迹。
这样随风徜徉,前所未有的体验,自然心神舒爽,然而在某个时刻,眼里的这个世界陡然变了。
苍穹破碎,像是一块玻璃,承受了巨大轰击,蛛网一样的裂缝密密麻麻的交织延伸。山柱崩塌,房屋大小的石尘翻滚碾压一切;大地断裂,沟壑难填,从地底喷发出道道烈焰,熊熊燃烧,像灭世之火,焚尽所有存在。
然后从密林中迈出高大的山林巨人,挥舞着大棒,仿佛在努力挣扎,奋力搏斗;还有光,炙目的光,在一块块地域亮起,也是为了挣扎,一群群人冲向高空,呐喊彷徨;另有遥远的边际,衣衫不整的化外之民,聚在祭坛周围,虔诚祈祷。
这是一幅世界末日的场景,梁晨隐约听到山林中猛兽惨烈咆哮,人类绝望挣扎呼喊,但在黑暗中只有无尽火光,却是死亡宣告。之后一切都结束了,断壁残垣,焦土遍野,看不到一块完整净地,生机凋零,大量死气滋生,接着更黑的黑暗占领全世界,再也没有半丝光明。
生命虽说无常,可是整个世界的生灵在眨眼间灰飞烟灭,即便是旁观者,也被刺激的快要发狂了。这感觉像胸口被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满腔悲凉,无法舒展,压抑的难受,几乎窒息。
“啊···”
挣扎,挣扎,像睡眠时忽然中了梦魇,也是意识清醒,肢体却不听使唤,需要提起全身的力气,才能醒来一样,随着这一声大声呼喊,梁晨才与这个世界脱离,醒过来时,光滑的额头上汗水淋漓。
“呼,呼···”
若非受限这具小躯体,梁晨现在嘴巴肯定张的很大,呼哧呼哧大口喘着粗气。即便这样,他涨红的脸蛋也是渐渐苍白,身上发冷,两条小腿打颤不停,扑通一下萎顿在莲台上,摔的屁股墩儿可疼。
但是紧挨身边的就是刚才的莲子,梁晨像受惊之鸟,顾不得歇息,手脚并用爬到最远的地方,背靠着莲叶壁,心都不安,毕竟整个莲台的空间就这么大一点。
两眼不敢直视,余光看去,莲子仍然碧绿通透,外表是看不出任何变化,但是梁晨知道,里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过,视觉极致冲突,真真切切,一点都不像一场虚无的梦,想想都让人心有余悸。
“咿呀!”
光幕外小兽脸上泪痕未干,气鼓鼓的,雪白的爪子攥成小拳头,表状恶狠狠地对着梁晨挥舞,不过看到他这狼狈的样子,似乎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了,拍着小兽爪幸灾乐祸,大眼睛重新焕发出光彩,亮晶晶的一闪一闪。
小兽还是可爱的招人喜欢,一看到它,铁石心肠的人也恨不能柔情似水。梁晨心情大好,向它歉意的一笑,然后注意力转移到老人身上。
这个谜一样的老人,面容枯槁,神情似老僧入定,从未有过太多变化,就连梁晨身不由己陷进莲子世界也不曾动容过。
“前辈···”
“前辈···”
然而梁晨真的拿这老人没任何办法,就像你永远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任你风霜雨雪,他自岿然不动如山,这就是站的高度不同,层次有别,眼界也就不同。这种惊异的事,或许在他眼中是稀疏平常、司空见惯呢!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梁晨心急火燎,相似的心情,无可奈何,都快哭了。
不过这次老人总算有了回应,冲着梁晨略一颔首,那比金口还显得珍贵的干瘪嘴巴张开一道缝,话已到嗓门但又在半路被生生咽了回去。与此同时,他的脸上出现前所未有的严肃,猛地扭过身,背对着莲台,干瘪的身躯慢慢丰朗挺拔,连身形也高大起来,有一股磅礴的气势自他体内汹涌而出。
就像一座丰碑,矗立在那,自有威严,如渊如峙,不可动摇。
老人的一系列动作让梁晨摸不着头脑,陷进那个世界不知道停留了多久,反正感觉时间不短,却不清楚真实的外界过去多长,也许是眨眼瞬间,或者期月经年,周围暗无天日,根本无物可计参照。
“莫非在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梁晨疑惑,但是看雪白小兽没心没肺的模样,这担心也就放下了。
“咿呀!”
刚念到它,就见这小东西在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