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以为我又没话找话呢,皱了皱眉,刚要说话一侧头也看见了,路边的草窠里面有个散发金光的东西。
她警惕地走上前蹲了下去,仔细地探头过去看,我心里没来由想笑,因为想起了一个笑话,那是一个关于一个人走在路上看到一滩疑似****的东西,然后通过各种方法最终实践证明了那的确是一坨****!
我正目测着她苗条的背影猜测里面有没有带罩罩的时候,她已经拎着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转过身了。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长方形的牌子,好像是金子做的,上面还镶着一块黑色的仿佛水晶一样的东西,牌子上用古篆文刻着几行小字,我不认识,只好问白芷。
“这是什么呀?看样子像土豪金的智能手机!”
白芷拎着一条红绳说道,“腰牌,那位大队长仙官留下的!”
“这玩意儿得上交吧,放羊的捡块狗头金都得上交呢!”
她点点头,“等回到客栈就交上去,那位上仙被望天犼吃了,这件事上面一定会派人下来调查的!恐怕你也得做笔录,这趟去酆都的车你是赶不上了。”
我惊道,“那我要是误了投胎的时辰咋整?白小姐,你可得给我安排明白儿的!”
她不耐烦地皱起眉,“我会和酆都那边打报告的!”
我谢了她一句,看那腰牌实在好奇,就像摸摸看,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块的金子,没想到她一把将我的手扇开了,“不想被它打散魂魄就别乱动!”
我知道人在死亡后到轮回投胎前这段儿时间是个很敏感的时刻,忌讳多多,比北朝鲜的规矩都严格,所以我只好闭上嘴安静地赶路了。
经过了这样一个插曲,我心里积郁很久的怨气竟然舒缓了许多,人的痛苦会随着时间而降低,或许会变成麻木,无穷的悔恨在一天天的沉沦中也会随着灵魂一切坠入深渊之底,不再示人,不再示己。
终于回到了黄泉客栈的门脸,客栈墙上挂着的那个写着‘北京欢迎你’的牌子随风轻摇,有种美国西部电影中酒吧的既视感,往来的其他新死之鬼面无表情飘飘荡荡地在客栈中进出,那些专门勾人魂魄的牛头马面西装革履,头发抹着油牛逼哄哄地跟个上世纪黑社会似的,领着那些或者瞑目或者不瞑目的魂灵从这里走上新的征程。
客栈大厅里面记录新死鬼的临时由一个负责管理鬼魂行为举止的大妈暂时代替,牛头马面们没见到白芷从脸上就看出不满来了。
我挪揄地说,“你在这里挺受这些人欢迎呀。地府每年有没有什么选秀节目,你上去肯定拿冠军。”
白芷白了一眼,然后沉思着说道,“有是有,不过都是为了选去天庭工作机会的评选,面试很难,还要给审考官送礼。”
我心想看来这冥府果然是人间的倒影!白芷走进客栈去向天庭打报告,关于那个被望天犼嚼了的大队长和那块腰牌,过了有一会儿才如释重负一样松了口气,还满脸不满地瞪了我一眼,我不知道跟着我一起回趟家就这么累吗?
说起来让人笑话,似乎这是我上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带女生回家吧,虽然是在死后,想到这儿我只想仰天大笑一声,然而就在我仰天刚刚张开嘴,还没大笑出来时笑声就变成了一声公鸡一样的叫唤。
“喔--喔,白芷你看那是什么?”
天空阴云翻滚,滚动汹涌样子很像烧开沸腾的开水,咕嘟嘟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冒了出来,随后乌云好像被一双大手给扯开一个口子,三道明晃晃的光芒从后面飞了出来,离着太远我也看不真切,只觉得光辉万丈,好像从天而降的三颗洲际弹道导弹拖着尾焰就下来了。
白芷看了一眼忙放下手里的咖啡勺,“是天庭的人!”
我和众鬼浑浑噩噩地仰头望天,看着眨眼间就临近的三颗‘洲际弹道导弹’,那模样颇有中国望的色彩。
而黄泉客栈的工作人员和保安保洁,包括后面烧锅炉的都站了出来,恭恭敬敬地迎接上仙,别说冥府不烧锅炉,冥界的幽冥罡风可比东北的白毛雪霸道多了。
那三道亮光在离地十几米时减缓了速度,身上光芒渐渐平息黯淡,落在了地上,我定睛一看是两男一女,男的一个年逾中年,稍微发福的身材穿着一件灰白色大风衣,挺翘的******将风衣后摆撑得一扇一扇的,两粒纽扣都解开了,个子不太高,国字脸,蒜头鼻子,一张胡子没刮净的厚嘴唇,样子有种八十年代香港影视剧里的探长先生的感觉。
另一个男的是个小年轻,看上去似乎是刚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毕业生一般,有点儿拘谨又有点儿自命不凡的臭屁,对待那个中年神色恭敬,而对我们这些死后魂灵连正眼儿都不看上一眼。穿着一身白西服,里面是衬衫领带,长得还算中正,没我年轻时那么英俊。
那个女的穿着黑色的ol职业装,就是那种上身是西服一样里面是衬衫,下身是短裙和黑丝,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手里还捧着一个蓝色文件夹,长得挺漂亮就是表情有点儿公式化,带着黑框眼镜儿一丝不苟的样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