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角小妖的案子在城里闹得沸沸扬扬,老猎人贼眼一亮,现在正是状告毛娃的时候。他先摸清了毛娃的去向,再去县衙击鼓鸣冤。
本来县令正在为盗宝大案伤脑筋,没心情理会草民的芝麻小案的。但听说被告也是一个怪物,县令也贼眼一亮,大叫:“有了!”。同是怪物,长角的跑了,长毛的就是替罪羊。
出动二十个衙役,前去捉拿毛娃,看见毛娃倒是一身毛,而且有被狗咬伤。但捕头质问老猎人,一个娃能手撕七条猎狗?老猎人说,毛娃力大无穷,真有手撕猎狗的本事,只要激怒他,就知道了。”
毛娃死都不说话,紧紧抱住神卜翁的胳膊,神卜翁让他别怕,对捕头一声大笑:“休要听猎夫戏言。一个还没长结实的娃怎么能手撕猎狗了?还说激怒他,就知道了,这里哪有猎狗?分明是你们被比作猎狗了,还不自知。”
捕头毫不犹豫让老猎人吃了一拳头。老猎人跪地喊冤,还拿性命担保。
趁他们闹起来了。神卜翁暗暗叮嘱毛娃:“不管他们怎么激你,千万不要发怒。你要尽力掌控你自己,不要被身上的邪恶力量控制。”
毛娃到底被绳捆索绑拉到县衙受审,他的腿伤还没完全好。
毛娃被关在铁牢里,差役拉一头羯羊,让他徒手撕开,限他三天内撕开,任务不难,七条猎狗都能撕开,一头羊不在话下。不撕开,就拿烧火的铁烙他。毛娃非但不撕,还跟那无辜的羊相抱一哭。差役看了,呆萌的一对,哭笑不得。看来,都被老猎人耍了。
自然,老猎人也被关起来了,关在一块儿,尽管老猎人呼天抢地:“我不能进去,会出人命的!”老猎人蜷缩在角落,哆哆嗦嗦,怕被撕碎了。
毛娃抱着羊,两眼直勾勾盯着老猎人,牙槽骨在磨,眼里似乎冒出火焰,耳边响起神卜翁的声音,不要发怒。羊似乎看出了重羽眼里的火焰,轻柔的对他咩咩叫,还用头蹭他。毛娃仿佛感觉到是小水怪在蹭自己,他收住愤怒的目光,把头埋在羊脖子下面。
不久,庐陵王来了,毛娃和老猎人,当然还有那只羊,才被一同从牢里放出来。老猎人心里充满了仇恨,一定要让毛娃没有好下场。路上,他又哄骗毛娃:“是我错怪你了,不要挂在心上。你跟我回家,我一定好好对待你的。”
毛娃再也不相信了,他只说:“我回驼背爷爷的家去!”
老猎人贼眼再一亮,想起毛娃常在梦里叫着“小说怪”,他又哄道:“我前几天山上打猎看见小水怪了,有个大尾巴的小水怪。”但凡水怪都会长大尾巴的。
毛娃这下来了兴趣,要跟老猎人去找小水怪。老猎人居心叵测地把他带到了“迷魂埫”,“迷魂埫”是有十八个形状相同、内容极其相似的山包呈迷宫组合而成不是非常熟路的猎人是永远出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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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庐陵王来了,才将事情理出头绪,先要弄清楚究竟神石是否被盗走,那就不得不挖开“珠包”。
声势浩大的挖山工程开工了,上千官兵忙得热火朝天,远望像是一群蚂蚁在啃馒头。奇怪的是,白天挖过的“珠包”隔夜又长圆了。官兵就昼夜连续挖,却被一场连阴雨阻止了。
雨一直下到六月初六才停,“珠包”上的树木更加繁茂。当天晚上,“珠包”上响起了幽幽的笛声,近处山上的鸟扑棱棱都往“珠包”的树林里飞。过了一阵子,奇观出现了,“珠包”裂开一道豁口,里面发出夺目的光芒,像一个巨大的河蚌在“张口献珠”。
人们争相去看,并见证神石不曾被盗走。胡宠的诡计昭然若揭,他的告密纯属恶意,就被撤职并发配到幽州充军。席禛官复原职,重角无罪,回到刺史府。
经过这场宦海风波以后,席禛跟庐陵王的关系更铁了,话题更多了,大到国事,小到家常,两人都谈得来。说到结盟的事,两人同仇敌忾;说到家事,席禛甚至提起重角的身世,庐陵王打了一激灵,巧的是自己十多年前也痛失一个儿子,也是被野人抢走了的!他闷在心里不说,只在私下问重角:“你是打哪里长大的呀?你见过野人没有?”
重角先打量了一下庐陵王,见他慈眉善目,才回答说:“我在大山老林里长大,那里有野人和我的爷爷。我们住在一个大山洞里,后来山上滚大石头,野人母救我出来的。”
“你的爷爷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叫他爷爷,别人叫他神卜翁。——爷爷不要我了,爷爷说我是外公的外孙。”重角说着要哭了。
庐陵王抚摸他的头说:“我在去房州的路上也丢了一个儿子,是被野人抢走的,要是他还活着,应该跟你一样大了。”
庐陵王不禁想起十多年前迁往房州途中的失子之痛。庐陵王呆住了,重角的手在他眼前晃动,他才回过神,问重角:“你外公夸你真聪明,那我考考你,看你会不会数数。你的手有几根指头,脚又有几根趾头呢?”
“我不知道。”重角先是一愣。
“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