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扶柳、傍晚的窑头村河堤上,韩柯被一抹夕阳洒在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长的有些萧索、有些孤独。
奋力的将手中的石子在河面上打出几个水漂后,韩柯拿起了身旁,用彩纸绑着一个漂亮蝴蝶结的木盒,略有踌躇的向村西头走去。
坎坷、徘徊、略有些纠结。每次来找何倩瑶,都要忍受其家人的一些白眼、冷言还有冷语。但韩柯相信,他跟倩瑶之间的爱是真挚的,他相信倩瑶对他的感情是真诚的,他更相信他们以后会是幸福的!为了这些,此时的白眼,只是幸福来临前的考验。
“笃笃笃、笃笃笃……倩瑶,你在家吗?笃笃笃……”
“号丧呢!敲什么敲!门敲坏了,你赔得起吗?”随着喝声,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紧接着走出来一位壮妇道:“怎么又是你小子!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再来找我家倩瑶!我们家倩瑶跟你这穷小子根本就没有可能!你就死了你那懒蛤蟆的心吧!”
“阿姨!今天是倩瑶的生日,我……我给她准备了一个小礼物,我想……”
“你想?你想什么?哪儿礼物呢?拿来让我看看。”说着话,壮妇已然上前一把抓过韩柯手里的木盒。
“我到要看看是什么破东西!”一边手撕上面的蝴蝶结,一边嘴里嘟囔着破东西。
“就这破玩意?嘁!我还当什么好东西呢!一个破纸人你就想打发我们家倩瑶了?”壮妇手里拿着一个惟妙惟肖纸扎成的仕女,一脸轻视的道。
“行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都是乡里乡亲的!你把这破纸人啊……拿到村东头的坟圈子烧掉,也许有些女鬼会喜欢你这精致的小礼物。”说着话,壮妇随手把木盒连着纸人扔到了韩柯的脚下。
“你……你怎么可以……“韩柯有些愤怒的拿着手指了指壮妇后接着道:”做人要懂得尊重!要懂得……”
“做人?尊重?你小子现在是在教育老娘了?我还告诉你!今儿不仅扔了你的东西,老娘还踩了!你能把老娘怎么样?”说着,壮妇上去把纸人狠狠的踩在了脚下,踩的很碎。
“你……你……”
“你什么你!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都是二十的人了,既没上过大学,也没什么正式的工作,见天的跟你那个死鬼爷爷窝在扎纸铺子里面扎小人的穷鬼!你还教育我怎么做人!你就是一个窝囊废!老娘还不怕告诉你!上周我们家倩瑶已经跟隔壁村老王家的小子见面相亲了!我们家倩瑶回来那叫一个满意,都预备着过段时间定亲了……”
“相亲!倩瑶她相亲了?不可能!她说过……”
“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人家老王家既有钱又有势,那孩子更是个大学生,在北京上学,学的是电脑维修!哪像你这穷小子,就是一个给鬼扎纸人的!呸呸呸……说起给鬼扎纸人这事老娘就晦气!赶快从老娘家门口滚开!别再在这里鬼叫!”说完,壮妇咣的一声关上了门。
“砰砰砰……砰砰砰……倩瑶你出来……倩瑶……砰砰砰……”
“汪汪汪……”伴着一声狗叫,门咣当一声被愤怒的从里面打开。
只见那壮妇手牵一条一米多高的狼狗站在门前怒喝道:“混蛋玩意!你还没完了!我们家门都让你敲烂了!”
“阿姨!我只是想问问倩瑶,把事……”
“问什么问!老娘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要问你就问我们家旺财,只是它脾气可没老娘好,到时候咬死你老娘可不负责!”说着抖了抖手中的狗链后,撤步手搭门扉道:“还有,你小子要是再没完没了的敲门,可就别怪老娘不客气!”说完又一次咣的一声关上了门。
...。
...。
风起、土扬、被踩碎的纸人,跌跌撞撞的吹向了路边的杂草丛。韩柯一脚一步,拖着长长的身影,走回了壮妇口中的破纸匠铺。
陈旧的青色砖墙,黑色斑驳的木门,房檐的瓦片间还有几株杂草随风轻摆。看着眼前的“家”韩柯略带自嘲的哂笑一声嘟囔道:“还真是破纸匠铺啊!”紧接着双手懒得拿出口袋的韩柯,侧身用肩膀挤开了并未紧扣的木门。
“回来了!先把锅里的水烧上,晚上下面条。另外,把东屋那个扎了一半的摇钱树拿出来,趁着天没黑赶紧把它扎完,明天也好给莫家遥那家人送去。”院落里一位精神健硕大约在七旬的老人,一边熟练的操弄着手里的剪刀、浆糊、以及高粱杆扎着纸马,一边看着走进院落的韩柯道。
“什么摇钱树不摇钱的,又是钱又是摇的,能不能不提这些破东西!”
老人微微皱眉,对其态度略带不满的道:“是不是又跟人吵架了?年纪轻轻的,要学着有点容人之量,别事事与人争锋,要学会……”
“哎呀……你烦不烦!”说完,韩柯抓过一个马扎双手抱头坐在了那里。
老人微微叹了口气,也并未再说什么。院落里变的很安静,安静了大约有五分钟后,韩柯抬头看着老人道:“二爷爷,我想进城,去城里打工挣钱!”
“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