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
春雷鸣动,万蛰皆起。
二月的第一个节日来临,离歌城从官员到百姓都非常欣喜,大家都忙着祭祀东方的龙神,准备好吃的龙鳞饼和龙须面,大街小巷都热气蒸腾,洋溢着节日的气息。
在这个美好祥和的日子里,却有两个光头少年不开心,而且是非常不开心。
第一个,也是最不开心的光头少年,当然应该是从小在两全寺修行的正明小法师。因为他的原因,两全寺的寺门被拆成了两截秃墙,一龙长老也被住持一心大师罚做苦行僧,一个人去了遥远的南荒。
作为始作俑者的正明,自然也逃不过责罚。住持一心大师念他并非有意为之,对他便法外开恩,从轻处罚,罚他从今以后负责清扫两全寺的大门,直到他有所愧疚,有所感悟为止。这一扫,正明便扫了一生。两全寺,也出现了一位扫地神僧。不过,这些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另一位不开心的光头少年,自然是身受重伤,卧床不起,躺在静心庵里静心养伤的李八卦。
对平常人家的少年来说,节日的那一天,应当是很开心的一天。在这一天,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地找父母要零花钱,然后买几件心仪已久的好东西。可在以往节日里,李八卦都被他无良的师父赶下了花草山,一个人在阳谷花海里做皮条客。这般凄惨的童年,真叫人不忍回忆。
好日子不是没有,李八卦也经历了一个快乐幸福的元宵节。只不过,那个美梦一般的节日过后,唐乾坤不辞而别,独自离开,他就变成了一个人。
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一想到这些事情,躺在静心庵里安静养伤的李八卦,心里便非常着急,心里很不开心。
按惯例,静心庵是不容许男客留宿的。所以,当李八卦的伤已无大碍,只剩下安心静养就可以的时候,刘阳明提出要把李八卦接到他的府第来养伤。令所有人意外的是,静心法师难得发了一次脾气。她劈头盖脸地把城守大人骂了一顿,近乎蛮横地将李八卦留在了静心庵里。
在静心庵里的这些天,一直是玄月和静心法师在照顾李八卦,俩人一直替李八卦端茶倒水,伺候他的衣食起居。静心法师还好,毕竟是长辈,可玄月这么可爱的小尼姑就不同了。每当玄月来照顾李八卦的时候,还从没有被异性如此体贴地照顾过的李八卦,脸红得就像苹果一般。
二月二这一天,人们都在大街小巷忙着祭祀龙神,忙着准备吃食。静心庵里的尼姑们,自然也没有闲下来。
静心庵的尼姑们除了长相冠绝天下群庵,医术在大周也是数一数二。所以,二月初二这一天,静心庵医术出众的弟子,在静心法师的带领下,一大早就出去周边的村落去做义诊。玄月医术出众,也是静心法师的关门弟子,自然也一同前往。
熟悉的两个人离开后,便轮到玄心来照顾李八卦。佛家说因果报应,这一次,现世报很快就到来了。
玄心是个直性子的小尼姑,虽说长相也是甜美可爱,但脾气在静心庵却不是一般的差。
早上玄心没有被静心法师带出去做义诊,心里本就不痛快。一进李八卦的房间,看见李八卦在那里哀声叹气,她气不打一处来,板着脸,对着李八卦说道:“叫你不做好事,你看,现在遭报应了吧?”
断掉的肋骨不知多久才能好,李八卦心里本就很着急,一看见玄心明显来着不善,李八卦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只对着玄心挤了挤眼睛,算是打了个招呼。
玄心的小暴脾气立马就上来了,她气呼呼地对李八卦说:“还给我装聋作哑,还想不想吃早饭了?”
李八卦立马就老实了,他赶紧开口道:“想吃,想吃。玄心师姐好!”
“这还差不多,算你还有点良心,还记得师姐我叫什么。”玄心坐在凳子上,一边打开食盒一边说道。
玄心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饶人,该做的事却一点都不含糊。
李八卦只能看着这个甜美可爱的小尼姑,一边气呼呼地别过头,鼓着嘴,一边给他喂早饭。有几次,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玄心把饭都快喂到了李八卦的鼻孔里。
不过,当这个脾气不好的小尼姑,在为李八卦仔细擦掉嘴角的饭粒时,李八卦已经彻底原谅了她。
二月二日新雨晴,草芽菜甲一时生。轻衫细马春年少,十字津头一字行。
春日大好时光,能出门的人都出门了。不能出门的李八卦和玄心,絮絮叨叨,在这一天聊了很多。从各自的童年聊到少年,从少年聊到了梦想。两个关系原本很不融洽的少年,也在这一天慢慢地变得有所熟悉。
晚上,刘阳明照例来看望李八卦。自从李八卦受伤之后,最难过,最愤怒的,并不是李八卦本人,而是这位离歌城的城守大人。当静心法师否定了他想接走李八卦的提议时,不管多忙,刘阳明每天都会来看望李八卦,风雨无阻。
这一次,刘阳明还带了一个熟人来看李八卦。
古人曾经说过,不打不相识。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