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之轩深知阴谋家、政治家肚里千回百转、口上正直善良的尿性,此次只消在他心中留下深刻烙印即可,并不逼迫太过,便道:“原本在下暗中观察鲁公一年,今日投效鲁公麾下,该当在今后半载内暗中护卫鲁公,亟待鲁公顺利登极大宝……
不料在下师门近来有事,召唤在下尽快回去,且此次一别,少则三年,多则五载,在下难以返回鲁公身边……”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金币,扔给宇文邕,才继续道:“此乃在下信物,若是鲁公有事召唤在下,可派人将此信物送至吾伯父裴诹之手中,在下自会尽快赶来!
告辞!”
话落拱手一礼,转身向着院墙迈步,那金币不过是他用一块金子随手捏成而已,即使宇文邕将之扔掉也无甚可惜,倒是其中附着的暗手颇费了他一番功夫。??.??`c?om
宇文邕忽然开口道:“裴兄留步……”石之轩闻言转身静静望着他。
宇文邕饶有深意的道:“裴兄刚刚所言。曾暗中观察本公经年,本公竟从未觉,可想而知裴兄武功深湛无比……
既如此,裴兄何不直接出手除去那擅权霸政、祸国殃民之徒。还大周上下一个朗朗乾坤哩?”
石之轩双手一摆,无奈叹道:“若是有机会与那人单打独斗,在下自会殊死一搏,为鲁公除此心腹大患。
可惜那人手握雄兵,出入均有大批高手及数百甲士随行护卫。在下怎会不智到去以卵击石,白白送死哩?”
宇文邕忽然道:“前些日子,北齐皇帝高洋遇刺身亡,听闻是魔门补天阁的高手所为,不知裴兄是否有门路……”
石之轩紧紧盯着他的表情,“让鲁公失望了……在下并不认识此魔道高手,且在下反而十分怀疑此人或许并非魔门中人。
裴氏族中对魔门各派略有记述,其补天阁一脉断绝传承已然百多年,又怎会忽然冒出一个绝顶高手?
此间颇有耐人寻味之处,鲁公切不可轻信魔门中人!”
宇文邕拱手道:“多谢裴兄提醒!”
石之轩拱手道:“鲁公保重。在下告辞!”
宇文邕伸手虚引,“裴兄慢走……”
石之轩微笑转身,徐徐迈出几步,才倏地跃身而起,横空疾纵掠几次,消失在黑暗之中,似是向着院墙而去。
宇文邕左手食中二指夹着他所留的那块金币,放在眼前细细打量,只见金币精致细腻,一面刻着一枝梅花。一面则以阳文铭着四个篆字。
“‘经天纬地’?……呵呵,口气倒不小!”
跃出院墙之后,石之轩绕着院墙外围疾行片刻,到了一处偏僻角落。才隐在黑暗中伫立不动,瞑目凝神,似在遥遥感应着什么。
片刻后石之轩忽而一笑,又翻身潜入院墙。
沐浴在月光下闭目思忖良久,宇文邕终是深深叹了口气,迈步回了卧室。并招来数个精锐亲卫守在门外,夤夜护卫……
躺在榻上,宇文邕的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那枚金币,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这一夜,他辗转反侧,久久难眠,直到夜晚过去大半,才模模糊糊的睡着。
然而诡异的是,宇文邕手中仍紧紧捏着那枚金币。
须臾之后,床底无声无息的闪出一道人影,幽然靠近了宇文邕……
睡梦之中,宇文邕耳灌入一阵山呼海啸,高居金銮殿,他正一身龙袍,端坐龙椅,睥睨群臣,殿下右正是让他忌惮乃至恐惧的堂兄,晋国公宇文护,而左一人穿紫服绯,头顶宰辅官纱,竟是之前仅仅见过一次的那个裴矩……
凌晨天蒙蒙亮,宇文邕就被亲卫唤醒,起床梳洗,准备上朝,让他稍稍奇怪的是,昨夜明明劳心伤神,且睡得很晚,此时却感觉精神奕奕,身心精力勃勃,蠢蠢欲动。
不过,联想到那个让他回味无穷的美梦,他便暗暗嘀咕: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天降大任,必有先兆?
莫非那个裴矩,真是本公的肱骨之臣?……
提着歃血剑奔行在荒野之中,石之轩隐在斗笠下的面孔难掩疲惫,嘴唇稍显苍白,眸中黯淡无光,似乎精气神消耗颇巨。
前世今生,他都接触并钻研过移魂术、摄心术、幻音术之类的精神秘术,可实际上只是凭着强横的精神力粗糙施为,仍未能将他凡入圣的心灵及元神修为挥得淋漓尽致。
而此次得了此世最擅修炼及御使精神异力的种魔诀,纵然他未曾凝炼魔种,却也可以借鉴种魔诀中御使精神异力的种种精微法门,将他所凝道胎的精微灵妙的精神异力彻底挥出来。
唯一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即使提前在一位初入先天境界的高手的精神上撬开缝隙,祸乱心境,并刻下烙印,但在真正着手干扰及侵染其心神时,他才现耗费的心力竟如此之巨。
精气神相互牵连,更使他的道胎消耗严重,萎靡不振。
照此推算,若要给人种魔,甚至给一位禅心坚定的正义之士种魔成功,所消耗的精气神可谓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