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夫人的后事,孟尘没打算在濮阳王府办,因为她只是一个妾室,孟津威不可能给莲夫人准备灵堂,不合规矩,最多最后吩咐人准备一口棺材了事。
二来,孟津威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有几分宠爱,死去的侧室而去打家世不俗的正室的脸。
所以孟尘很有先见之明的就在这座莲夫人生前最后住过的院子送她,想来她也是乐意的吧!
水荷红肿着双眼,心情复杂的注视着沉默不语的男人,好一会儿才上前,“少爷,灵堂布置好了。”
“嗯。”
看着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景致,孟尘素衣皎白,被刚出来的月光一照,更显苍凉。
男人英俊而锐利的面容,寡淡又古板,只是眼眸深处却是藏也藏不住的哀伤。
棺材里的莲夫人,被装扮后看起来面色红润,面容安详,好似睡着了一般。
院子里的所有下人全部穿麻带孝的跪倒一片,哭的压抑而又悲伤。
孟尘眨眨酸涩的双眼,却是哭不出来,面容冷冽,周身的气压更加低沉。
手里不停的烧着纸钱,孟尘神情恍惚的盯着火盆不语。
孟楠想安慰孟尘几句,可是平日出口成章的利索今儿个不知去了哪里,扯扯嘴角静默不动。
水荷去厨房吩咐下人给孟尘做点夜宵,不然守夜怕是熬不住的,然后就安静的陪着孟尘守着。
这边悲伤逆流成河,那边好戏即将上场。
南阳王府
被呼唤而来的云瑞不解的询问林氏有何贵干。
林氏呼退所有下人之后才一脸肃穆的看着云瑞,“瑞儿,你老实告娘,你把那个女人带回来准备做什么?”不问清楚林氏在两面夹击之下也不好动手脚。
能说其实当初只是一时好玩儿吗?云瑞觉得这回答说出来林氏绝对会想掐死他的。
云瑞不太自然的移开视线,“娘你问这个作何?儿子只是运气好碰到的。”没想到竟然碰上的是一个真的。
“你运气真好!”林氏都快被气死了。
“现在你爹一心都扑在这个女儿的身上,心里哪里还有一丁点咱娘俩的位置!”这才是林氏最为担忧和气愤的所在。
“娘你多虑了,大姐已经到了年龄,很快就会出嫁了,爹现在多疼了点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这个还是自己找来哄人的。
王府里知道云萱是真正的王府千金只有那么寥寥几人,除了深信不疑的云霄外,基本都是云萱那未曾谋面的娘亲的旧属。
而林氏虽然自己猜测得八九不离十了却没有告诉云瑞。
导致这孩子还是一心认为云萱的身份是虚假的。
云瑞的不以为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的态度,让林氏操心又担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已经有了对象了,怎么她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呢?
云瑞眼神飘忽了一下,这事他也是有次去书房无意中听到云霄和管家说起的,具体能不能成,现在也说不好,而且,就算是已经有了口头约定,还没有下聘就宣传了出去,那让云萱以后怎么做人呢?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是人知常情嘛,至于爹,他知道分寸的,娘你就放心吧。”
在自家儿子这里没有得到确切的回答,却也隐晦的猜测到了一些,再结合实际,至少到目前为止,受益的还是自己,林氏也就不那么较真儿了。
送走了云瑞,林氏独自一人静坐床沿,思虑合计了一番,决定按兵不动,看后续发展再行事。
被雨水冲刷得干净利落的王府,路过不留痕,在这种有了天然保护色的掩饰下,要想干点什么坏事不是易容反掌的事。
天黑得有些不太寻常,没有娱乐的众人吃过晚饭后就都早早的歇下了。
内室留着灯,云萱半躺在软塌上看着手里的小话本,满室静谧。
白天笑闹得有些过了,直到现在面皮还有些酸麻不适。
现在闲静下来,云萱才想起今天被自己忽略的几人。
突然冒出来的表哥表妹神马的,最让人头疼了,原本以为沈佳宜至少二八年华了,不想竟然比云萱还要小那么个把月,这可把云萱给美的。
静寂无声,云萱勾唇一笑,想起探查到的他们兄妹二人的来意,心里庆幸着自己的好运气,有了王府做后盾,安然无恙,衣食无忧,这些也暂时得到了保证。
偶尔翻过一页,云萱又恍然想起孟尘和她解释过为何会和丞相府的二小姐牵扯不清。
叹息一声莲夫人命运多舛,手上一顿,也不知她那便宜婆婆的病情怎么样了……
看一会儿,思绪又飘忽一会儿,云萱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院子外面不远处的大树下,躲着一个人影,漆黑的魅影,看身形,好似是一个男子,相隔不远的长廊挂着一盏风灯。
风吹过,偶尔能看到男子满眼阴森的盯着轩阁的方向,好似有不共戴天之仇。
王府内的更夫梆梆的敲响了锣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