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心道:“剑魂,先回去,这样下去你的剑身会承受不住雷电破裂,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你说不定也会魂飞魄散。”
然而冷剑魂仍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扑向巨大雷团,如飞蛾扑火。
叶无声突然觉得冷剑魂有一种毁天灭地的力量,这种力量似乎是只为了保护他而存在。
叶无声的脑中现在极其混乱,他的心在燃烧,冷剑魂给了他从未体验到的感觉,他冰冷的眼神出现了一丝血色,他怔怔的望着随风剑,他从前虽然已看了千万年,但从前是在看一件死物,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和感情,然而现在,他似乎从中看到了一种伟大的感情,他无情干涸的心,在此时像下了一场雨,不知名的感情种子在其中受到滋润,开始发芽,总有一天会壮大。
总有一天会壮大。
他轻轻抚摸着剑身,已出了神。
冷剑魂只觉得全身的灵力全部涌出了剑体,他闭上了眼睛,只是全力冲行,对其他的一切不管不顾,突然他感觉全身都轻松了,他有些害怕,他怕自己已经死了,只有死了才会莫名的轻松——他好像曾经死过一次一样。
叶无声也回过了神,不可思议道:“剑魂,你看,雷团在我们身下,我们通过了。”
冷剑魂心头狂跳,不断喘息道:“真的?”他鼓足了勇气睁开了眼,望向天空,他似乎看见了灰色的乌云,狂吹的风雨,他露出了笑容,忽然觉得暴风雨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
然而这乌云,这风雨却慢慢的在变小,慢慢的消失。
冷剑魂吃了一惊,以为是自己的眼帘在慢慢合拢,以为自己要睡着了,他用尽力气,将眼睛睁得很大,可是周围仍在变小,终于又陷入了黑暗,只有身下的雷团被不断吸入鱼肚,它们在不断的挣扎,非常的急躁,发出野兽受伤般的雷鸣,然后终于妥协屈服,变成了一段段。
叶无声已无力说话,他已昏迷了过去。
他们虽然突破了雷团,但这食雷鱼嘴实在太大,正要出去时,食雷鱼的嘴又合拢了。
此时他们又落入了无尽的鱼腹,冷剑魂用尽最后一丝剑气,将叶无声送到了一处浅滩。
叶无声在昏睡中只感到浑身说不出的疼痛,在忍不住要叫出来的时候,却又有一股奇怪的灵气,涌入他的全身各处,慢慢滋养恢复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在慢慢愈合,冷剑魂却越来越虚弱,剑身出现了更多裂痕,好似这把剑是无数碎片拼凑起来的一样。
叶无声终于醒了过来,他活动活动了身子,已明白了一切。
他从未流过眼泪,这时只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他本想责备冷剑魂为什么不退一步,日后再作打算,但他其实也知道,他身无灵根,若是刚才出不去,一辈子也出不去了。
他轻轻抚摸着随风剑,剑身已粗糙至极,不知有多少裂痕,忍不住道:“剑魂,刚才你何必差点拼得个魂飞魄散也要送我出去?”
冷剑魂的声音显得很苍老,很虚弱,许久才道:“你从前总是孤独的承受一切,为提升境界不断挑战实力远高于你的强者,这把剑虽然杀过很多人,但也保护过很多人,我想试着保护你一次。”
叶无声突然觉得说不出的疲惫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从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虽然恢复了记忆,却对从前没有任何的感受,好像从前的一切都被冻在坚冰里,一触碰就很寒冷,怎么也破不开,我现在才知道被人保护是这种感觉。”
冷剑魂语声有些提高,显然有些兴奋道:“只要有些许改变也是好的。”
叶无声疑惑道:“你好像很关心我,也很了解我?”
冷剑魂怔了一怔,似在恢复力气,良久良久道:“我是你的剑,我关心你,了解你是应该的,毕竟只有你才能使用我,我们本是一体。”
叶无声这才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四周无尽的黑暗,道:“这食雷鱼现在还未有动静,没有沉下海底,看来还会进行第三次吞噬雷电。”
冷剑魂道:“我……我还能再战。”
叶无声的眼中又出现了一丝火热,冷剑魂那种对他奇异的感情已快要将他冰冷的心点燃,只是周围是那么的幽暗,冷剑魂自然看不到,道:“你的剑身极其不稳,我绝不会让你再冒险,你就好好休养吧。”脱下了上衣,将剑一层层的包裹了起来,背在了背上。
对于冷剑魂来讲,剑身就等同于凡人的肉身,剑身伤痕累累,冷剑魂定然也不好受,说不定此时的灵魂已痛得打颤,还在勉强说着“我还能再战”这一类话语。
叶无声嘴上不说,心里却明白得很,因为他发现冷剑魂就是那么一个人,你就算问他疼不疼,他也会说不疼,就好像曾在他身边默默守护他千万年的萧依雪一样。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摇了摇头,或许冷剑魂都和萧依雪是一类人,都是关心他的人,又或许他的确很想萧依雪,但是,这里又是无尽的黑暗,该如何才能出去?
他躺了下来,一动不动,像在凡海上时一样,保存体力。
冷剑魂也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