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种脏活儿,你何必呢?”路灏稳住神,非常非常无奈的开口了。
雷帅心里一暖,没有责备,没有道理,路灏懂,路灏说何必如此。
交对朋友是什么感觉?不过如此。
雷帅心知肚明这口气出的鲁莽,也不怎么高尚,也许还会给路灏带来麻烦,但是雷帅的逻辑简单,他认为,既然是王静主动,路灏又没碰她,这就是占着道理啊?纵然会沾惹麻烦,这麻烦也不会太大。
雷帅说:“路哥,什么脏活儿不脏活儿,我雷帅不想活成圣人,困了就睡,饿了就吃,不爽就得发泄。”
“嗯,你厉害。现在谁愿意给自己找麻烦,你厉害,我服气。得,你小心些。王静,也不是那么好得罪的。”路灏担忧的是这个,八九年的交情,基本的了解还是有的。
雷帅哪里在乎这个,笑着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瞻前顾后的多不自在!”
路灏心说你这脾气我跟你沟通什么?随便侃了几句就挂掉了。
放下电话,路灏心不在焉的翻着书,好像是顾卿带来的,被丢在了沙发上。
一本很旧的菜根谭。
恰巧翻到120页,第一行八个大字:得休便休,了时无了。
路灏拿起书来仔细读了这段话。
人肯当下休,便当下了。若要寻个歇处,则婚嫁虽完,事亦不少。僧道虽好,心亦不了。前人云:“如今休去便休去,若觅了时无了时。”见之卓矣。
路灏看完了,笑笑,顾卿看的书挺古。眼光从书上挪开,手指仍在无意识的翻着书页。
不过说的很好的,当断不断,必有后患。虽然很不好开口,也没什么立场,但是应该提醒静姐一声儿。
路灏拨通王静的电话:“喂,静姐。”
王静拿着电话一阵紧张,声音微紧,说“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静姐,抱歉。”路灏真的觉得很抱歉,他说:“陆平会知道,也可能会……把事情想的更过……我就是提醒你一声儿。”
听到这句话的王静,万般滋味一起涌上心头。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但是纱捅破了被拒绝是种什么感受?自尊心屈辱啊。
身无牵挂的人追求起爱情来各种天经地义,一个有家庭有小孩的女人追求爱情是种什么感受?不是真爱就是真脑残啊,而且真爱和脑残只见界限不明。
那么,明明一切落空,这种屈辱,脑残的事情还被有心人利用,是种什么感受?
那就是万般滋味在心头的感受了。
“嗯!”王静也只能嗯一声,然后微微苦涩,微微愤怒,“是你说的,还是雷帅?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
“静姐,不管谁说的,都是为了我。总之,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有事儿你喊我,随叫随到。”路灏说。
“喊你做什么?你来带我走吗?”王静说。
“静姐,咱俩不可能。”路灏冷静的说。
“那你就别说随叫随到这种话!”王静气结。
总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能勉强。
“还有,我饶不了雷帅!”王静说。
“静姐你要冷静!”路灏劝道,聊胜于无嘛,书页翻到44页,路灏一看,发现这段也挺有意思,播音员一样的朗诵:“人之过误宜恕,而在己则不可恕;己之困辱当忍,而在人则不可忍!”
“你嘟囔的什么玩意?”王静没听明白。
“一本古老的哲学书,这句话的意思是,别人的过失和错误应该宽恕,可是自己有这种过失和错误却不可以宽恕;自己受到困苦屈辱应该忍受,可是别人受到困苦屈辱就要设法替他消解,不能忍心不管。”路灏认真解释。
“路灏!”王静深呼吸,免得自己被气死:“我饶不了雷帅,还有你!”
路灏摸摸鼻子,叹口气说:“回头再说,静姐,保重!”
收线!
顾卿这本书挺有意思,路灏看看时间,快9点了,好像顾卿晚上要在医院值夜,书都落下了怎么行?得给人送去,不然小姑娘晚上可闷。
路灏去医院很快,十分钟左右。
陆平回家也很快,半小时左右。
路灏慢悠悠的晃到医院四楼ICU大门口的时候,嘈杂的人堆里,一个长发的清秀姑娘正安静的歪在躺椅上看手机。
陆平急吼吼的冲到家门口,开门,进门,安静的客厅里,一个神情冷漠的女人半靠在沙发上晃着红酒杯。
路灏走到顾卿面前说,微笑着说:“刚看见你把书丢我那里了,给你送来,怕你晚上没书看会闷。”
顾卿就歪在那里,微笑着回答:“我还有手机可以看的。不过谢谢你,让我有机会能当面夸你,你真是一个细心,认真的人!”
……
陆平走到王静面前,王静直起身子,递了一杯红酒过来,主动说:“我们聊聊?”
陆平说:“嗯,我们是得聊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