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瓜葫芦上墙,养女像娘,一点儿都不假。乔二蛋的闺女乔香草长得和她娘一模一样俊俏,那身段,那脸型,那眉眼,那鼻子和嘴巴,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娘俩儿走在路上,不知道的人都认为她们是姊妹俩。随着香草日见出脱,村里的一些人在背地里议论:凭他乔二蛋那怂形样儿能整出这么灵秀的闺女?还不定是她婆娘和哪个男人造的呢!
玉翠领着二娃他们来到乔二蛋家门口时,乔二蛋正登着一把梯子往土屋的西墙头上的一个窟窿里塞麦草。老张杨起头大声问道:“乔家老表!在舞弄啥呢?”乔二蛋没回头看问话的是谁,一边继续往墙头上的窟窿里塞着麦草一边说:“这怂墙年陈久咧,日晒雨淋的土松咧,耗子给打了几个洞,不塞住,冬天里那****的西北风直往屋里钻。”
“要不要帮忙?”老张又吆喝道。
“不用咧,完咧。”乔二蛋从梯子上退下来,拍打着身上的土尘抬眼看了一下站在自家门口的几个人,见玉翠也站在那里,便随便问了句:“你家又来客咧?”
“不是我家来客咧,是你家来客咧!”玉翠笑着说。
“啥?我家来客咧?”玉翠的话让乔二蛋十分诧异,他定睛看着站在面前的几个人,觉得很纳闷儿。张家峪和刘家沟的两个人是那俩村的干部,虽然早就认得,可与自己从没任何往来,没打过任何交道。这李乡长到村里来过多次,自己早知道他是乡上的领导,可他来村里都是找村干部们说事儿,与自己没任何干系。站在李乡长旁边的这个人从没见过,看行头像是个大干部,但是这几年自己规规矩矩的,再没干过一丁点儿偷鸡摸狗的事儿。这些人来找我乔二蛋弄啥?
看着乔二蛋一脸的茫然,老张上前拉着他的手笑着说:“乔家老表阿,你放心!我们几个今儿来不吃你的,不喝你的,是来给你家办好事儿哩!”
“给我家办好事儿?……办啥好事儿?”
“肯定是让你高兴的事儿!”刘公道急忙插话说。
“噢?那好嘛。”乔二蛋这会儿好像已经缓过神来,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转身对着堂屋喊了声:“香草她娘,来客人咧!”
香草娘应声从堂屋里出来,用审视的眼神看了看站在屋檐下的几个陌生人说:“咋都站外面,快进屋里坐。”
“就不到屋里了,”李双德笑着说:“找几个板凳坐外面,边说话边晒晒太阳好。”
香草娘从屋里拿了几个板凳,几个人在门前坐了下来。这会儿玉翠对老张说:“你们几个先坐,我和婶婶说说话。”说着,把香草娘拉进了屋里。
几个人坐下后李双德从衣袋里摸出了一盒烟,给每个人都装了一只,然后和蔼地问乔二蛋:“这几个人你都认识吧?”
“张家峪和刘家沟的两个客认得,没打过交。”乔二蛋说着指了指二娃:“这个客没见过,打远处来的?”
“这是咱海州商业银行的李行长,”李双德说。
“是管大钱的呀!财神爷哩!”乔二蛋的两只小眼睛里放出了少有的光彩。
“那是!给刘家沟修建水塔,办农家乐,都是这个李行长拿的钱,权大着呢!”李双德接着说:“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个李行长和刘家沟的刘憨原是一个部队的,是亲密战友,他俩的关系铁的不是一般啊!”
乔二蛋不傻,听李双德提到了刘憨,心里一下子明白了八成。他猛吸了一口烟说:“我是个直杠子,说话不爱拐弯抹角,你们今儿来是不是说刘憨和香草的事儿?”
“真是响鼓不用重锤敲啊!我早就知道你乔二蛋是个明白人。”李双德说:“我今天来就是和你商量这个事儿的。”
“这事儿没个啥商量的!”乔二蛋的脸立马沉了下来“要嘛拿一万块钱来,我啥话不说,要嘛我就上法院去告他,让他****的进班房!”
“这位兄弟能不能听我两句?”二娃给乔二蛋又递上一只烟说:“一万块钱不是啥大数,别说一万,你就是要个三万五万的,你早上说要,我下午就能替刘憨给你,这一点都不含糊!可是兄弟你想了没有,钱再多也有个花完的时候,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是不是?可人是要活一辈子的,你说是人要紧还是钱要紧?这是其一。其二,你想过没有,你就是把刘憨告到法院,把他送进班房对你有个啥好处?对你闺女有个啥好处?让你的亲戚、朋友、四邻八乡的都说,你乔某人的闺女让谁谁咋样了,人进了班房了。那你闺女以后还咋好见人?以后还咋好嫁人?何况人家两个人是不是自愿的,你问过闺女了吗?”
二娃说话的时候乔二蛋始终把脸转在一旁,听到这里,他把脸转过来说:“我咋没问?问多少遍咧,那狗吃的就是给我不搭腔,到这会儿连个屁都不放一个!”
“这就对了。”二娃接着说:“闺女不给你搭腔说明人家对你的做法不乐意,八成人家自己还愿意呢!如果到了法庭上,闺女说是自己愿意的,那刘憨就构不成犯罪,法院也就不管了。到那时候,你兄弟不是鸡飞蛋打了?这是我的看法,我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