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透着一股西洋味的气息。他甚至觉得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株草都散发着一种与杨杜沟村里的草木完全不同的气味儿,与军营四周的那几排白杨树的气味儿也是完全不相同的。
然而,新奇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压力和由这种压力造成的难以名状的焦虑。
二娃的压力和焦虑来自于他十分糟糕的学习成绩。他的高等数学老师在看了他一塌糊涂的作业之后对另一些老师说:“一个初中生,而且是‘文革’时期的初中生,要面对大学的课程,其难度是可想而知的。”有的老师当着二娃的面毫不留情地说:“你知道自己的底子那么差就不应该来,这里不是谁想来就来的!”班上的一些同学在背后悄悄议论着:“这人简直是自不量力,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来揽这瓷器活儿!复员回去种地不是一样活人?何苦来受这份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