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灰袍道人一点不顾道貌形象,一直吃到杯盘狼藉,酒也足了,菜也饱了,有些微醺地摸着肚子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饱嗝。
茗琴见他吃完了,立马身子倾向他问:
“大师,劫命是什么,啊蜀这么好怎么会是劫命,怎么破解?”
灰袍道人懒懒散散,眯着眼睛看向茗琴,又打了一个饱嗝道:
“你这小子不仅傻得有钱,还傻得天真啊,劫命要是能破那还叫劫命吗?”
说完起身哼着小曲走路有些轻飘要倒的样子欲要离开,他有些醉,竟对茗琴直言,还有些大义凛然之态道:
“算了,你今天款待了道爷我,道爷我就不诓你钱了,嗝……你要是……嗝……用不掉那些钱,尽管给道爷来替你花……道爷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嗝……”
茗琴胸臆间大急,起身箭步向他,一把抓住他的袍子,求问道:
“大师,求求你帮帮她,她已经很惨了,为什么还要再惨。”
这时说书的陈老先生听见茗琴喧哗之声看过来,远远招呼道:
“小公子,这道人除了会混吃混喝,骗钱骗财什么都不会,他自称鬼谷道人,但其实是个鬼混道人,小公子莫要信他话,着了他的道。”
鬼谷道人听此大不悦,打着醉嗝呵斥道:
“去去去……老陈你尽睁着眼睛说瞎话……嗝……道爷我就是鬼谷……我破……劫命……给你看……嗝……”
说完他脑袋晃悠地多看了一眼阿蜀,又看向茗琴,忽眸光微亮,对着茗琴冷笑道:
“你适才问我怎么破对不对,嗝……”
一口酒臭味直熏茗琴鼻息,茗琴毫不在乎地不迭点头求问道:
“对,怎么破!”
那道人慢慢悠悠抬起袖袍,伸出手指着茗琴,倏然一笑道:
“你死。”
早已经有很多酒客看向这边,那说书的老陈与几个知道这位道人的酒客听此纷纷骂道:
“鬼混道人,你骗吃骗喝也就算了,这种无良无德的事情也做,小公子,老生以性命担保他是个骗子,我都认识他二十多年了,千万别信他鬼话!”
灰袍道人更不悦地指着远处说书台上的陈老先生叫嚷道:
“这女娃是他的七情劫命,是他自己问我怎么破的,他死了劫就完了,我说什么,他信与不信关你老陈什么事,说你的……嗝……书去!”
说书的陈老先生顿时愤懑起身,指着他厉声道:
“阿强,阿宝,阿宏,把他给我轰出去!”
陈老先生说完,立马三个一旁看着的小二上前架起他往外推,那道人被一边推,一边还心有不甘地大骂着:
“陈思年,臭说书的,你给我……嗝……记着!”
茗琴看着他被轰出酒楼,心里有不信也有余悸地看向跌倒在地的他。
那道人飘飘荡荡地站起,醉得不行地指着酒家里茗琴诡异地笑着说:
“你这孩子,有钱……嗝……还傻,我喜欢……我在临城东市,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嗝,我教你怎么花……”
说完整了整衣襟,哼着古曲小调,晃晃悠悠地拿着幡旗走远。
店里的店家老板则是很客气地给茗琴把桌上清理干净,有陆陆续续为这位有钱又傻的公子上了一桌菜。
那抹桌的小二还笑劝道:
“公子,别信他,他不学无术,临城人人皆知,没什么本事,就是个骗吃骗喝的,公子难道看不出来?”
那小二心里却暗暗想着世上还有茗琴这样的傻子,他多看了一眼茗琴,笑着退下。
阿蜀此时扯着茗琴青衣,抬头黑漆漆的双眼看着他道:
“哥哥,我不会死,啊蜀不苦,哥哥吃饭。”
茗琴醒转回神,看着啊蜀倍感温暖,但心里仍然有些小小余悸,他拿起筷子,温和笑道:
“好,哥哥和啊蜀吃饭,来,吃块排骨。”
说着夹了一块排骨喂到啊蜀嘴里,阿蜀嚼着,对着茗琴微笑。
不远的高台上陈老先生赶走了那道人又开始接着说书,茗琴因为刚才的事情似乎漏过了一段,只听陈老先生惊石拍案接着道:
“那后来……他是如何死的,各位客官且听陈某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