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12月31日晚上11点50分,沈士医院,(沈士镇隶属嘉兴市海宁,在许村镇隔壁向东。许村向东是沈士,向西是杭州临平,许村医院当时设备比较落后,医生也是赤脚的)
韩娟英被推进了手术室,怀里的宝宝可能是因为比较恋母吧,在肚子里赖了这么久,足足比预产期晚了半个月,
洑小明一家人都在手术门外守候着。
洑国清那个紧张,就像让人觉得这里面进行的手术是因为身体疾病,或者是重大急发事故似得,让周围的人也不禁开始紧张。
王水文看着儿子的身子不停地在微微颤抖,脚却要装出一副自己不紧张,是在楞脚,她就明显有点看不下去了。
“咬国,你这脚别愣了,你瞧你紧张什么,娟英是在生孩子,又不是开刀动大手术。”
说着,王水文就用手拍着儿子的大腿。说是这么说的,其实王水文的内心也非常紧张。
“咬国,不要紧张,现在的医疗设备越来越好了,肯定没事,想当年你妈生你的时候,还是叫的产婆,在家里生的呢。”
倒是洑小明一副看得开的样子,无论到哪,都是手里捧着一个茶杯,就像那已经淡泊名利多年的孤山老人,高深却又神秘。
洑国清点了点头,看着父母两人都是比较平常心,不紧张不说,脸上尽是喜悦的表情,仔细一想,好像也是这样,这手术又不是看病,而是给我生孩子。我也应该高兴才对。
当然,洑国清心里想是这样想的,紧张依旧在他的脸上、体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爸!妈!”姐姐秀清和姐夫周清泉两人穿着棕色大衣,两人也及时赶到了医院。
果然是自己的好女儿,王水文笑着就迎了上去,心里开心,嘴上却是有责怪的意思:“咬清,都这么晚了还过来干吗,不是让你们不要过来了吗,也不知道外面天气冷的。”说着,王水文就用自己的手去搓搓女儿的手。
她很心疼自己的女儿,也为女儿能来医院而感到高兴。
“妈,我不冷。我就是想及时看看我将来的干儿子\/干女儿呢。”洑秀清说道。
王水文把目光投向了周清泉,“清泉,不是妈说你,你怎么不好好劝劝我家秀清。”
周清泉听闻忙摆摆手,脸上的表情是无辜,“妈,你知道的,在我们家,秀清做主。”
“你这孩子,就不能多个心眼,你个大男人怎么能怕女人呢。”王水文说道。
洑小明茶喝道一半,明显被茶水给咽到了。
周清泉努力辩解:“妈,我这可不是怕她,相反,我是尊重她。”
洑秀清投来目光,那分明是在说,算你识相。
“快让清泉秀清过来坐,傻站着那里做什么。”
洑小明的声音落在几人耳中。显然他现在已经不被茶水给呛到了。
“姐夫,姐,先坐下,娟英才刚进去呢,估计还得要个把小时。”
王水文扶着女儿女婿,坐在了那排绿色的医院椅上,看着坐在对面绿椅上的儿子,望着手术室大门,想到上儿媳妇以及快要出世的宝宝,她的脸上眼中尽透露着满满的幸福。晚年享福,说得可不就是这样么。以前再苦再累,那也值了。
一家人就围在手术室大门外小声聊着磕,时不时听到手术室内传来韩娟英的撕裂大叫声。
雨过之后,不一定会有彩虹,但也有可能会有彩虹。如果没有下过雨,是肯定不会有彩虹。如果人生没有经历过痛苦,当然是不能更加感受到生活幸福美满的滋味。
王水文已是如此,那么韩娟英呢。
十分钟,随着医院里的钟声在滴哒地响了一声,暗示着旧的一年已经过去,新的一年已经来到。随处可听见从医院外的街道上,家家户户,都放着礼花来迎着着阳历新一年的到来,虽然没有过春节庆财神那一天的烟火满天飞。但至少一家人在一起也经历了跨年。
这同样也是一种淡淡的幸福,也是属于王水文的幸福。她开始回想过自己的前,有些模糊,也有些记不清了,但是大致的重要事件却是往事如今一般真实的出现在脑海。
幼年丧父,从小家里的长辈就只有妈妈,爷爷奶奶更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唯一的母亲寒苦把六姐妹拉扯大。到了青年,嫁了一个自己不喜欢却非要嫁的人,生了一对儿女。自己的中年更是与下田耕地,养儿育女之间劳累,可以很认真地说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
到了现在,儿女的儿女都快出世,不经意间,自己好像已经不再年轻,像是已经快跨入了老年,也是从这一天开始,她不仅要扮演着母亲这一个角色,更要担当起‘奶奶’这一辈了。
自己好像还很年轻,却被现实给生生的打破,自己不再年轻,但是自己至少还干的起农活,开的了机器。这与她年轻时并无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容貌变老了皱纹也是一天天增多了,只是这些她好像都已经习惯了,她除了出嫁那天在意过自己的容貌,之后的日子里,自己长什么样,漂不漂亮好像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