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和护士都诧异于北堂墨此刻的冷静，他们赶紧点头，按照他的吩咐照做。
看着周围忙忙碌碌的身影，北堂墨揪紧了拳头，脸色阴沉如墨。
宋恩灿伤心得没有求生的念头，他却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才能让她开心一点儿。
无论要他做什么，只要她能先冷静下来就好！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呢？
宋恩灿失去了她最亲近的人，而且是一下子就失去三个她最亲近的人，她能熬过来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北堂墨倒希望宋恩灿能这样安静地睡一会儿。
万一她醒来继续发疯，她脑海中的子弹万一移动，如果她也出事……
北堂墨不敢深想那个结果。
他紧紧地看着宋恩灿，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他该用个什么信念支撑她活下去？
她能用什么样的信念才能坚强地活下去？
北堂墨的黑眸里闪过一抹深邃，宋恩灿这次被伤得太深，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复合呢？
就在这时，宋恩灿睁开眼，再看见北堂墨的时候，就像是看见恶魔一样的躲开。
刚才，她做了一个梦，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面，北堂墨就是一个吃人的恶魔，将她的母亲还有孩子都吃了。
那个过程太清晰，每一滴血、每一声呼救、每一次撕扯，她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是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
她一直祈求那只是一场梦，希望自己能清醒过来，可是，现在她醒了，那股害怕却还纠缠着她，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她被那个梦折磨得快要发疯了，甚至是看见北堂墨就闪躲。
可那终究只是一个梦而已。
梦再残忍，也是假的。
她在昏睡之前的场景，她还记得。
那一切，才是真实让她害怕的。
“他们的尸体呢？”宋恩灿问，声音颤抖又诡异，“你不是说他们死了吗？尸体呢？”
“灿儿。”北堂墨格外不安。
他一直都希望宋恩灿能够冷静下来，可现在，她真的冷静了，他倒是不安心了。
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变得这么安静，想想都透着诡异，让他担心又害怕。
“灿儿，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适合……”
“带我去见他们。”宋恩灿冷声打断北堂墨的话，“你不敢吗？因为，你在对我撒谎？”
“墨。”北堂苒也是担心，“带她去看看吧。”
她认为，与其是将一切都压着不处理，倒不如按照宋恩灿的意愿走。
毕竟，让护士带着镇定剂一直跟着，万一宋恩灿的情绪失控，也随时都可以控制住。
北堂墨看向北堂苒，她轻轻点头，示意没事。
“恩灿是个坚强的人。”北堂苒轻声，“我们都陪着她，她会想通的。”
宋恩灿看看北堂墨，再看看北堂苒，这两姐弟在她面前这一唱一和地，是想干什么？
她不明白。
北堂墨已经杀了她的母亲，孩子也因为他而死了，而他却可以在他面前说得这么义正言辞，还表现出一副很关心、照顾她的模样？
宋恩灿冷笑，北堂墨不是要杀人吗？
那她，也就要杀了他，为母亲报仇！
宋恩灿捏紧拳头，心思全部都被复仇的念头占据，那颗心已经翻来覆去地痛过，只有一丝微弱的跳动还支撑着她活下来。
北堂墨犹豫了会儿，再看向宋恩灿，说：“好！我带你去。”
北堂墨扶着宋恩灿，加上北堂苒，三人先去停尸房看宋燕。
宋恩灿脑海中的画面全是宋燕临死前的那一幕，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她跪在宋燕的尸体前，失声痛哭着。
“妈，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她咆哮着哭喊，趴在宋燕的身体上，努力还想感受到一点点的气息。
可是，什么温暖都没有。
“妈，你醒醒。”宋恩灿推着宋燕，“你醒醒啊！求求你了，你醒醒！妈，你别不要我，我早该听你的话，妈，对不起，妈！”
可是，无论宋恩灿怎么哭喊，宋燕都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哪怕她再不信，再希望宋燕只不过是睡着了，她也必须要接受这个事实。
北堂墨扶着她，将她紧紧地抱着，不想让她太伤心，然后又一次倒下。
“灿儿。”他轻声，“我会找到杀害妈的凶手，为她报仇。”
宋恩灿勾起唇角。
凶手还需要找吗？
他真的以为，她也受伤了，没有看见是他派人开的枪？
宋恩灿看着宋燕，在心里说：“妈，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
“孩子呢？”宋恩灿低冷着声音发问，“他们在哪儿？”
“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北堂墨关心道，“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