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过几日,郁定澜便被封为正四品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佥事,明武将军,嘉义寨中众人,也被编入郁定澜麾下。张念芹下旨将虞淅川收监,却又派人将此事告知兵部尚书刘大夏。
刘大夏在朝中上奏道:“前都督府从一品都督同知,宣威大将军虞淅川,虽兵败阵前,归降瓦剌,其罪难恕,然其情可悯。望圣上念在其助郁昭仪手刃阿失帖木儿,又负荆请罪,自缚朝前,免其死罪,将其贬为庶人。”
朱祐樘咳了几声,点头道:“虞爱卿赤胆精忠,委身瓦剌,实乃情非得已。如今瓦剌可汗阿失帖木儿已死,这正是进攻瓦剌的好机会。虞爱卿当年身受重伤,右臂和双腿多处旧伤复发,无法再上阵作战。传朕旨意,即令兵部尚书刘大夏领兵十万,征讨瓦剌。虞淅川戴罪暂领正五品兵部职方清吏司郎中一职,辅佐刘大夏,制定征讨方略。”
兵部职方清吏司乃兵部四司之一,掌理各省之舆图,军旅之检验、考验,武职官之叙功、核过、赏罚、抚恤等事,并在战时制定作战计划。朱祐樘让虞淅川去职方清吏司,意在让其利用其在瓦剌生活多年得到的敌军情报,指导王师作战。
刘大夏道:“微臣领旨。”谁知郁定澜竟迈出了一步,道:“启禀圣上,微臣愿随军出征。”
朱祐樘大笑,复又喘了几口粗气道:“好!朕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十六年前你父率军大破瓦剌,凯旋而归,如今,朕盼着你能重现乃父雄风。这一仗你们若能凯旋而归,朕便彻底赦了虞淅川的死罪。”郁定澜道:“臣领旨谢恩。”
得知郁定澜要随军出征的消息,郁如烟对郁定澜道:“澜儿,这是你从军以来的第一仗,照说娘本应该请旨随军出征的。然娘刚刚回宫,此时再请旨出征,多有不便。你从小就跟着娘长大,跟娘可谓是形影不离,然你终究要长大成人,离开娘独立生活。兵部尚书刘大夏刘大人过去对你爹有过知遇之恩,亦是数度有恩于我,刘大人乃一代人杰也,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你跟着他,无论是领兵打仗,还是为人处事,凡事都要多向他学习。”
郁如烟又道:“此番你出征瓦剌,若是在瓦剌军中碰见了一名李姓汉人将军,记住切莫伤他性命。”郁定澜点头应了。
郁定澜听了母亲的话,便前来兵部找刘大夏,想要向其请教初步的作战方略,谁想刚走到兵部,就听到两个人的议论。
为首的一人道:“你听说了吗?这虞大人,刚从牢里放出来,就跑到咱们兵部里头住下了,他老婆郁昭仪,根本没让他进门呀。”
答话的那人年纪较长,道:“哎,你是入朝为官的时间太短,不知道,这郁昭仪郁大人可是咱们大明朝后宫一等一的厉害脚色,眼里头揉不得沙子。据说当年圣上要让虞大人纳田国公的女儿为妾,这郁昭仪二话不说,就把这田国公整了个家破人亡,女儿也上了吊。如今这虞大人在瓦剌都当上驸马啦,这口恶气,她郁昭仪能咽得下去?咱们就等着吧,这虞大人呐,得且在咱们兵部住着呢。”
起首那年轻的官员道:“哎,这可苦了虞大人了。要说虞大人放着瓦剌的驸马不当,皇亲国戚的荣华富贵不要,一心一意地保着郁昭仪回来,也算是一片痴心可鉴天地了,可叹这郁昭仪,也当真狠心,还亲手把他给绑了回来。”
那年长者赶忙制止道:“噤声!这郁昭仪咱们可招惹不起,连她的结发丈夫她都能下此毒手,咱们这些人万一要是开罪了她,下场还不知要有多惨。再说,此事说破大天去也是他们的家事,咱们外人还是不要操这个闲心为好。”
郁定澜皱皱眉,听闻此言,他并不认为自己的母亲在朝中有多威风八面,反倒觉得,郁如烟给朝臣留下的恶名甚多。郁定澜不欲母亲在朝臣中形象有亏,左思右想,此事只能请求皇后相助。
张念芹正在坤宁宫中吃着新摘的苌楚,见郁定澜来了,甚是欣喜,道:“定澜来了,快坐,来尝尝宫里头新送来的苌楚。”郁定澜谢过了皇后,伸手接了。
郁定澜道:“皇后娘娘,微臣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圣上虽暂赦了家严的死罪,然母亲一直不让父亲回府中居住。家慈守寡多年,从未有过改嫁之意,微臣心内揣度,母亲心中一直是记挂父亲的,因此……此事虽说是微臣的家事,然微臣知道,家慈平生最信赖皇后娘娘,娘娘若能帮助劝劝家慈,则微臣不胜感激。”
张念芹听后笑道:“这个郁如烟呀,就是个属鸭子的,肉烂嘴不烂,死硬。只不过,此事本宫劝了怕也无用。”张念芹沉吟了一阵,忽地看到了手边的苌楚,立时有了主意,续道:“你母亲有心结,此心结只有你能解开。”
郁定澜道:“甚么心结?”张念芹笑笑道:“你此次出征瓦剌,若能手刃那瓦剌的乌兰公主,带着她的人头回来,你母亲的心结,自然也就解开了。”郁定澜恍然大悟,道:“微臣明白了,多谢皇后娘娘相告。”
虞淅川将瓦剌的兵力部署情况向兵部做了详细的介绍,虞淅川指着地图道:“阿失帖木儿死后,瓦剌原本多处守卫边防的兵力都被调离,用来参与各部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