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本质区别。不过是更繁杂些,更准确些。”
苏九嘿然道:“谁的脑壳有病吗?为什么不干脆弄个百万字咒,发咒的时候,光念就要念个三天三夜,还打个屁架。”
王望舒道:“1+1等于多少?”
苏九道:“2。”
王望舒问:“为什么?”
苏九伸出两根手指,道:“这不是有两根手指么。”
王望舒笑道:“这是两根手指,而不是‘2’。”他说道:“言咒并非被创造,而是被发现。第一个发现言咒的人,创造理论,之后才得出结论。结论是‘得出’,所以没有更进步的余地;若要创造更多,就要发现更多,有时结论会成为发现的一种,也会与新的理论相悖。人在不停发现的过程中,创造了许多东西,所得的结论也各种各样。人们在结论中挑选出最没有争议,最简略,最方便的成为真理——这就是现在的单位数言咒。”
“大多数人被真理饲养,不知不觉间就丧失了创造的能力。”
王望舒睁开双眼,目光中有料峭寒光。
苏九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竟一时说不出话来,气息憋在胸口,吐不出咽不下。正在他分外难受时,王望舒收回目光,重新笑眯眯的道:“走吧,去瞧瞧角木。”说着领先走去。
苏九终于舒出一口长气,暗道:这个死变态,究竟在想什么莫名其妙的事……
三万米之外。
王望舒带着苏九,降落下来。
这里的丛林中心处扩散开来,变成了光秃秃的荒地。在最中心处,有血肉模糊的一团。
王望舒闪身过来,发现已被鲜血污得看不清分明的星耀,竟然睁着眼睛在看他。
苏九蹲下来搭在星耀的脖间,却感觉不到脉搏,脸色阴沉下来。
王望舒轻笑一声,道:“不错,身体都还完整。”他施咒道:“咒曰:救死扶伤。”
凭空伸出绷带将星耀捆绑,片刻后,将他蚕蛹般裹住,独独留下一双红眸。
看着这双眼睛就知道,星耀是有知觉的。不过既不能说话,更不能动——或许连眨眼都不能够!
苏九一直有些沉默,跟在王望舒的身后。
“他的伤势……”苏九刚刚开口,王望舒扭转头看向他。
“你很关心?”
突兀的问话,让苏九一愣。
苏九马上道:“谈不上多关心,只是姑且问一问。”
王望舒笑道:“那我姑且和你说说:他没事。”
等了半晌,听不到下文,于是苏九问:“没了?”
王望舒道:“没了。”
苏九气道:“你什么也没说……”
王望舒笑道:“因为是姑且说说的嘛。”
星耀的‘蚕蛹’飘在天上,已经先一步飞去不知何处。
苏九叹了一声,道:“好吧,我多少有些关心。”
王望舒道:“为什么呢?”
苏九耸肩道:“因为我们是朋友。”
王望舒狡猾狡猾的笑起来,温温的道:“咦?小苏苏不是被角木胁迫的吗?”
苏九终于开始发汗,背脊虚麻,强笑道:“我这个人自来熟啦,我妈说我最大的毛病就是太善良,不记仇,拿谁都当朋友……”
王望舒温吞吞的道:“我记得你是孤儿吧?”
苏九嘿嘿笑着,已经开始后退,强辩道:“人总是爹生娘养的,谁也不能天生没爸妈吧……”
王望舒的脸上已经有可怖的黑气,笑着抬起手,道:“事情要有始有终,既然你的朋友受了重伤,你要是毫发无损可不好。”
苏九终于吐出一口气,扭头就跑,狂骂道:“死变态!你特么没事找事!”
“咒曰:风火雷电——”
苏九半途中几乎吓尿了,马上停步,而后跪伏下来,大叫:“我错了!学长大人!”
他偷偷一瞄,发现王望舒只是摆了个架势,正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不由在心里破口大骂:丫的用大招吓唬人!
死变态!
狠狠一咬牙,感到士可杀不可辱,苏九做了个决定——
他站起来,垂着头,阴影盖住半张面孔。
他的右肩液化,转瞬成了一条水鞭,一步一步走向王望舒,冷冷道:“我已经受够了,做个了断吧。”
话音刚落,抖肩将水鞭甩出。
王望舒轻轻一捉,已用两指夹住。
苏九愣了半秒,继而转身背对,噗通一声,趴了下去。
侧过头,咬唇娇羞道:“来,鞭笞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