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独静,两人落下来,站在小门前。
苏九看着牌匾,咂嘴道:“有心情来喝酒,看来还真没当你是回事!你想怎么弄?”
星耀打量着苏九,道:“脱衣服。”
“啊?”
苏九不可思议的望着星耀。
星耀已经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扔给苏九道:“你穿着兜帽衣服,去里面套话。”
苏九于是将自己的衬衣脱给星耀,一边故意坏笑道:“你自己去不好吗?”
星耀老实的说:“我个子矮——你满意了?”星耀一旦歪头,或者眯起眼睛,那么就是发怒的前兆。现在他不仅歪头甚至已将眼睛眯成一个缝,苏九立马扮足了狗腿子,道:“老大你稍等,看小弟给你分忧解难。”
星耀穿上苏九的衬衣,眼看着苏九进了小门。过了会儿,苏九又出来了,手上拿着一瓶酒。星耀才想是不是有些快了,苏九已将酒瓶塞进他的手里。
星耀默默的看着酒瓶时,苏九豪气干云的一摆手:“老大,酒且放下,某去去便来!”说着,这会像受惊的兔子蹦走了。
只因星耀的眼睛已开始发出暗红的光——
这是要杀人的节奏。
小门连通走廊,向右,是一座独院。梧桐树下,先有几人小酌,荧光昏暗,彼此瞧不清面目,反倒更引酒兴,无言相邀。院里,迎头三面是屋居,各自有三条长廊,便宜客人随时进相中的隔间。
照明珠色彩各异,渐渐像酒意般迷离,将这里布置得难堪一醒,不醉不休!
苏九可不敢再耽误,顺着自己的感知,寻了过去。
当到走近时,听到隔间里传来交杯声,有人道:“干杯吧,回学院就喝不着了。”
有人回道:“喝酒归喝酒,西岐的任务怎么办?”
有人笑道:“自然有其他人盯着,咱们费什么力。”
“而且——”他继续道:“一个‘愚谑者’的死活,我才没兴趣!”
也有人应和道:“听说了没?那废物是被新生一拳打死的!”
一众人笑着,连说‘喝酒喝酒’,又是交杯碰酒。
苏九闻言,暗笑一声,这计策还没想好,对方倒给自己解忧了。听他们的对白,处处可以利用,最浅显的一条情报‘他们误工喝酒’,足以用来作文章了。
于是,他瞬间将脸色一板,竟然提脚将们踹开!
里面喝酒有八人,看到有人放肆,打中坐着的少年,想也不想将酒杯掷去。苏九随手一扇,将酒杯摔碎,碎末散在酒桌上,顿时使一桌的菜肴吃不得了。
八人腾地站起来,怒火强盛,按住随身的手枪,像随时要将来人射成蜂窝。但他们未及说话,却看到苏九一幅比他们更怒、更狂的样子,发到心里惴惴起来。几人暗暗交换了眼神,都在想这人是不是巡查员,想到这个可能,因为心里有亏,气势弱了三分。
苏九却阴着脸,咬牙道:“好大的胆子,任务在身,偷跑喝酒,真以为西岐不会杀人?!”
八人心里凉下来,当想到西岐澎湃那捉摸不定的脾气时,更加连双腿都发软起来。方才掷酒杯的少年,突地盯住苏九道:“我们偷跑喝酒不假,但你又怎样呢?现在全岛任务都是抓捕角木星耀,你却现身这里,恐怕性质比我们还要更恶劣吧?巡查员先生!”他说到后面,已重新硬气了。眼下能四处活动的,除了西岐澎湃,就只有巡查员和训练员。对方既然敢与他这个巡查员放对,恐怕也不会弱——想到这一层,少年才松了口气。毕竟巡查员与训练员的职责不同,所担责任既大,惩罚也只会更重。他万分相信,只要想想会被西岐澎湃惩罚,任谁都会吓个半死。
苏九演绎的很好,他恰当的露出恐惧感,然而不等少年得意起来,苏九又塑造了坚定。恐惧中夹着坚定,坚定固坚,恐惧也不可战胜。这时出了转机——
八人死死盯住苏九的脸,瞧见这张脸上燃起怒火,这怒火之盛,终于冲破恐惧,融化坚定,变得有些狂性起来。
八人被这幅样子感染,竟然鸦雀无声。苏九低沉的道:“我没想理会你们,你们偏偏说些恶人人的话!”
他们都面面相觑,最后由少年试探性道:“这个……我们喝了些酒,所以……你说的该不会是石柯吧?”他想来想去,今夜说得最过分的话,就是亵渎死者了。
苏九冷哼道:“你们在说谁是愚谑者!”他根本也不知道愚谑者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石柯何许人也,因此这句话几乎低吼出来,所以模糊了问句与肯定句的区别。
那少年终于确定了,忙不迭道:“对不住,我们喝酒喝多了,说话不走心——石柯的死,我们也很感怀,但你想,几个大男人总不能说些磨磨唧唧的话。你见谅吧,来,我们敬石柯一杯,愿他安息!”
“来!举杯吧”
八人互相招呼着,将酒杯举起,齐齐望着苏九。若这样低声下气,都换不来对方消气,估计下一秒,破罐子破摔的八人,就会将苏九虐一百遍啊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