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推门进了来,一阵欢喜,情不自禁的挽住赵棣的手,笑嘻嘻的道:“王爷,奴婢都收拾好了。秋儿从小还没怎么出去游山玩水过呢,跟着王爷真是开了眼界了呢,嘻嘻。”
“切!”赵四不爽的看着秋儿。
秋儿把小小的脑袋靠在赵棣身上,狠狠的瞪了下赵四,在秋儿心中,王爷占的分量越来越重。
赵棣揉揉秋儿的脑袋,笑道:“秋儿,你是何方人氏?”
“王爷,秋儿本是大名府人氏,父母逃难来到汴京,因为家里还有一个弟弟,爹爹便将我卖于市井以养活全家。”
说道此时,秋儿眸中含泪,眼圈微红。
“好了,莫哭,这不是有我么?赵四,你拿着我这封信与李纲李大人,然后再将行李送到他府中。”赵棣边吩咐一边搂了搂哭泣的秋儿。
赵四利索的接过信办事去了,而一个秘密计划在赵棣心中,如石落静波,一圈圈的悄悄展开。
四月三十,寅时。
赵四驾着一辆普通的马车出了汴京城,凌乱的马蹄惊起一片尘土,而车上坐着的正是赵棣与秋儿。
秋儿大眼瞪着小眼,一脸不悦的看着赵棣:“王爷,你半夜这是要去哪?鸡都没叫,你看那月亮还悬在半边天上呢。唉,王爷最近怎么老是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呢。”
赵棣一把搂住秋儿,秋儿一个激灵不敢挣扎,更不敢出个大气,就怕那嚼舌头根子的赵四看见,一个哀怨的眼神朝赵棣看去。只见赵棣紧紧搂自己在怀中,他躺在车上,一手枕头,一手搂着自己,看着微蓝的天空入神。
赵棣看着那弯弯的月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另一个世界的生活与那些可爱的人。
一声清脆的马鞭,一辆颠簸中的马车朝北方缓缓驶去。
早朝,紫宸殿。
李纲将赵棣的信,独自给了赵桓,这也说明,李纲正式领旨,知枢密院事,任河东河北宣抚使,不日启程。
赵桓急不可待的将赵棣的信拆了开来,之前此信已被李纲看过,其实这封信是赵棣给赵桓写的,但是赵棣却让李纲代禀,其一是拉拢李纲,增加其好感,其二便是保密。其文如下:
陛下若闻此信,臣弟已扮乡民,偷潜出京。陛下莫慌,听臣弟慢慢道来。
臣弟此去,切须守秘。李纲大人后去太原,于其队中,可置空轿,混淆视听即可。臣弟若有为难,定言身份与州官,陛下勿念。
臣弟有言,临表与焉。古有诸葛出师真表,今臣弟妄自附庸耳。
天下之势在于民也。
魏征尝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君民之道,舟水之理也。然数千载,各朝更迭,天下易主,内乱多于外患。盖祸起萧墙也。此萧蔷乃为己也。
所谓何出此言?
太祖草创,始于大周。先北后南,战策明晰。而西夏反尔,契丹掠境,尤为所困,虽我大宋富裕有余,然西北仍为坐毡,兵始为民,国民富强,兵亦强矣。此间大事,不得不谈。
外困可窥内因!若非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兵弱至此,何以受鞭百年?国策既存瑕疵,何以强国驱贼?太祖至今,亦有百年,何曾知外患如此?
《老子》云:国家乱,有忠臣。臣弟斗胆,革新破贼。盛唐而衰始于藩镇,太祖平天下而终。太祖易兵之将,以结藩镇之害,弟以为可革新以拒金贼。外族欺凌,同族连理。革新之事,朝中定有争论,须得臣弟回朝再议,余此小题,陛下略思耳。
朝中势力,陛下明鉴胜臣弟。臣弟以为,主和之臣,实为社稷之毒,然其人甚多,何也?是人贪慕荣华,苟且矣。臣弟生于皇家,天姿高贵,荣华与生俱来,臣弟所思者,江山社稷也!
此去太原,路虽险远,臣无畏惧,盖因天下太平。臣料金贼南下之期,近在咫尺。若汴京危矣,臣弟献二退策。其一可早迁于京兆,京兆再破,可退蜀州,蜀道之难,李太白早有诗云,可鉴玄宗入蜀之路。其二退守扬州,再破入苏杭。江南江北,平原甚多,金人铁骑,驰骋自由,然粮草充裕,民心根深,陛下俩相而定。
自古明君亲贤臣远小人,陛下须得三思而后行。
臣弟此行,凶多吉少。然太原之地,汴京之屏障也,不可不去!臣弟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臣弟再拜陛下之恩!
赵桓读完,已经眼泪纵横。李纲见状又表了回决心,这才从紫宸殿里回府去了。李纲在府中读完信时,便觉这徐王还真是个热血男儿,虽然字字朴实,但情感却是存在于其中。
古话有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李纲今天却真是感受到这股劲了,自己打小就学习忠君之道,如今却总想着临阵脱逃,想着活命,想着富贵。他会心一笑:罢了,罢了,老骨头了,即使尸骨边陲那也是值了。心里不由一阵激动,就连一直阴郁的眉间,也舒展开来。
紫宸殿内院,赵桓依旧拿着赵棣写的那封信,有些事他不懂,他也不想懂。赵棣的这封信打动他的是这份情感,这份以身报国的情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