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一声,斧头应声下落嵌入到木桩上,立在上面的一段木头化为两半,分别落到木桩两旁的地上,两边的地上堆着不少被劈为两半的木块,这些是农家烧火要用的木柴。松开斧柄,白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此时他身上的衣裳已经脱下,只剩一件单薄的里衣。
弯腰从脚下拿起一段木头,立到木桩上,白阖拿起斧头,高高挥起正准备落下,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且慢。”被这声音一叫,白阖差点把腰给闪了,放下手中的斧头,转身循声看去。看到站在身后的相辛龙,他心中不禁抱怨:这相辛前辈,早不叫晚不叫,偏偏我要落斧的时候叫,害我差点把腰给闪了。看来先前子通骂得还是挺有些道理。
抱怨归抱怨,白阖还是堆起笑脸,客气地说:“相辛前辈,原来是您。”跟着问:“不知叫住白阖,有何指教?”
“也没什么,只是见你这劈柴的动作不得要领,故出声喊住。”
听完,微微一错愕后,白阖回过神来,问:“何处不得要领,相辛前辈?”这劈柴的农活,他以前在归谷基本是天天都做,十几年来都是如此劈法,也不太在意什么要领。
锐利的双眼从白阖的眼中观察到的一丝不相信,相辛龙微微一笑,问:“白阖,不如我们比试一下这劈柴的功夫如何?”
虽然不知道相辛龙要卖什么关子,白阖想也不想便应下道:“好!”心中想:也许相辛前辈真的有什么诀窍,但自己胜在年轻,又有武艺为底,一力降十会,不一定会输。
“白阖,你先等等,老夫去柴房拿把斧头。”
过了一会,相辛龙从柴房那边拿了一把斧头过来,白阖有意打量了一下,和自己手中的斧头并没什么两样。用左手握着斧柄,相辛龙右手握拳,竖起大拇指去磨斧头的斧刃,白阖知道他在试斧头是否锋利。
试了一会,相辛龙满意地点了点头,抬头对白阖说:“白阖,我们开始吧。”
“相辛前辈,白阖认输了。”白阖认输道,微微有些气喘。他身前劈的木柴堆得有三尺高,而相辛龙劈的木柴堆得足有四尺高。木柴已经被两人劈完,就到了分出输赢的时候。
“白阖,你……你还真是深藏不露,若不是取了巧,老……老夫还真赢不过你。”相辛龙佩服道,抬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些气喘。虽然自己在技巧上胜过白阖许多,在刚才劈柴的时候,他也留意到白阖的呼吸之法较为奇异,应是让他能更为节省气力。若不是因为木柴劈完,到最后,自己很有可能因为气力不足而输于他。
“前辈过奖了,与前辈这一比试,白阖算是涨了见识,原来这小小的劈柴,居然还藏了这么多门道。”白阖谦虚道,跟着虚心向相辛龙请教:“不知,前辈可否指点一二?”
白阖虚心求教,相辛龙自然乐于传教,双手搭在他肩上,为他调整姿势,边调整边说:“双脚不可分开过大,分开过大,腰便不好传力,须知这劈柴的力气全赖这腰板来传,脚步收拢些,腰板才能瞬间将力道传至双臂……还有这握斧的位置……拿起木块的时候,还需观察一下木块两头的纹理,将易下斧的那头置于上端……斧头劈至末端还差寸许时便可收力,否则斧刃嵌入桩中过深,抬起又要费事……”
不知不觉,时近正午,相辛龙抬头看了头上高挂的日头一眼,对白阖说:“白阖,要领已经全部教授与你,如何运用发挥,还需你事后多多练习。现在时近正午,我们还是先回去用午膳吧。”
“好的,相辛前辈。”白阖应道,放下手中的斧头,跟在相辛龙的身后,前去吃午饭。一早上都在劈柴,他的肚子早就空了。
“白阖,午后,可有兴趣跟老夫到村东一趟?”相辛龙边走边问道。虽然不知道所谓何事,白阖还是毫不迟疑地应允:“前辈有命,白阖自当随同。”
“好,如此甚好。”满意地点了点头,相辛龙跟着又说:“待会用膳的时候,勿要吃得太饱。”听完,白阖不明所以,但午后跟着相辛龙来到村东,见识到那里的东西后,他才明白相辛龙说这话的用意。
看着眼前的东西,还有鼻下钻进来的恶臭,白阖脸色有些难看,腹中一阵蠕动,差点就要把刚刚吃过的午饭吐出来。因为他眼前的东西是一个巨大的池子,用茅草覆盖着,掀开的口子下面是浑浊的粪汁,还浮着不少的稻草,不少飞蝇盘旋在上面。
忍着鼻下传来的恶臭,白阖平复下呕吐之感,问:“相辛前辈,带白阖过来,莫不是要让白阖挑些粪汁,施到田里?这些粪汁又有何不同?”他出身农家(此农家非之前的农家,是指农村家庭),自然知晓这些粪汁的用处。只是相辛龙居然挖了这么大一个粪池,想来是将全村的粪汁都集中到了此处。如此大费周章,想来这些粪汁定是与自己农家的粪汁大有不同。
相辛龙挖的这个粪池,位置离村口约有三四来里,且整个池子处在山的凹口之中,有风吹过,臭味也吹不到村子那边,而且过来的路上还有一片竹林挡着。白阖也是走出竹林后,才闻到粪池传来的臭味。
“果然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