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心思单纯,神色如此紧张,必是遇上了要紧的事。纪言也勉强将他算作了朋友,故而道:“我不是口快之人,自然不会将他的秘密告诉别人!”
“真的?”
“如果不信,可以不说。”
小胖子舔着嘴唇,眼珠来回转动着,一副下不了决心的样子,半晌后自己都急出一头汗水。而当纪言以为他要说出什么秘密的时候,他却忽然来了一句“等我吃个酱肘子再说”,随之还流出了涎水,将馋样表现的淋漓之尽。
纪言拈了一颗话梅放在嘴里,笑道:“你这秘密似并不着急说?”
“不对!很着急,但是更饿。”
酒楼里人多口杂,不便谈什么机密之事,待小胖子狼吞虎咽吃了四五个酱肘子,纪言便将他拉到自己房子,掩上房门道:“我的房间僻静些,有什么事你说吧,只是我武功低微未必能帮上什么忙。”
“这秘密我不说出来,憋在心里实在害怕,你看!”
小胖子猛然将自己衣襟拉开,露出颇为白嫩的胸膛,但见他足底微动,一股勃然内息倾泻出来,如洪水开闸一般,令整个房间都震颤了一下。
纪言不知小胖子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他已经是步武八重境界,若鼓动内息在这里施展武功,这房间是青砖木梁建造哪能经得起的摧残?因而慌忙喝止道,“你停……”可这停字刚才出口,却忽然愣了下来。
只见小胖子的心口上慢慢地突出如铜钱般大小一块,然后逐渐变成了墨色,微微流转着光泽,就仿佛是墨玉雕刻成的鱼鳞一般。
“这是什么?”
小胖子用手按了按那块墨色鳞片,一脸苦相,道:“好像是鱼鳞,你说我会不会长成一条鱼?若是那样,肯定会别人抓住,放在厨房里或蒸了或煮了,这该怎么是好?”
墨色鳞片古朴厚重,仔细看来上面还有一圈怪异花纹,并不像是鱼类的鳞片。那圈怪异花纹似乎有着某种魔力,纪言盯着片刻,忽然觉得有些头脑晕眩,眼前景物如水波般一晃,竟然依稀看见一头大如山岳的洪荒猛兽。
这洪荒猛兽,头颅上入云霄,身躯下垂海底,周身有墨色云气缭绕,利爪从云中探出足有四五里长大,给人带来那种压迫感如同实质一般,甚至连站着都不能。而纪言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动着,口中发不出任何声音,剩下只有本能的畏惧,就仿佛是山野庶民见到帝皇那种畏惧。
一声震彻天地的吼声从九霄中出来,顿时将空中的墨云荡开,如滔天巨浪般的音波向着纪言覆盖过去……
“这不是鱼鳞!”
纪言慌忙撤回目光,但刚才那一幕已经在心底深深烙印,即便是醒神过来,仍然是觉得心中战栗。待喘了几口气平复下来,他定下心神,盯住小胖子的脸,道:“这鳞片恐怕是为蒙妖兽的鳞片,不然不可能有如此通天彻地的威势。”
“为是蒙妖兽?不对不对!我们元家人的血脉虽然受到为蒙妖兽的影响,可从来没有人身上长出鳞片,就是将八门斗拳练到极致的那位老祖宗,在施展武功时候,头顶才会长出为蒙妖兽的角。”
“你的姥姥武功高强,年纪又长见识自然多广,你问过她没有?”
小胖子低头攥手,眼中闪过一抹恐惧,道:“我、我有些害怕我的姥姥,不敢跟她说。”
“这鳞片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就是这些日子,只要我一施展武功它会浮现长出来。你说我是好好的一个人,身上到是若是长出一身鳞片,那不就成妖怪了么?”
纪言抱住胳膊,道:“你的先祖头顶不是还能长出角么?”
“你是不知我那位先祖就是因为头顶上出为蒙妖兽的角,才被人斩杀的!”
“既然是施展武功时候才会显露出来,那多注意些就不会被人发现。”纪言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温和笑着,“别太担忧,也未必是坏事。你想,你家先祖是因为到了大宗师境界,头上才能长出为蒙妖兽的角,你现在便有为蒙鳞片,说不定将来也能成就大宗师。”
“你这么说,我倒是好受一些。不过,这为蒙鳞片也确实有些不凡之处。”小胖子又将衣襟拉开,指着还为消去墨色鳞片,“你来刺我一剑试试,很坚固的。”
墨色鳞片就正长在小胖子的心口上,若稍有一丝闪失,绝对会危及到性命,他令纪言拿剑来刺,显然表明对纪言极为信任。这让纪言有些出乎预料,因道:“这块鳞片自你心口长出,肯定牵连心脉,怎么能拿剑来试?”
“没事的,刚长出来时候,我用刀子撬过、划过,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这真不能试!”
“不对!可以试,我自己刺给你看看!”
小胖子话音起时,手掌一动,一股吸引力凭空而生,只听“铮”一声清越长吟,纪言腰间的铁剑已经自行出鞘飞入了他的手中。他随手一握,已将铁剑握断成两截,手中只留下一寸长剑尖,便拿着剑尖猛力往墨色鳞片上刺。
这种情形好比是挥剑自尽,纪言多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