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缓缓走近,微皱眉头,义正辞严地道。
“你们几个,光天化日之下,强抢百姓财物,眼中还有王法没有!”
胖妇人一挺宽阔的胸膛,坦荡荡地笑道。
“抢百姓财物?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抢人财物了。”
书生不想这胖妇人被人喝阻仍是一派轻松,又道。
“这头骡子分明是这位仁兄所有。你们硬是要宰人家的牲口,还不叫抢?这还有假的?”
胖妇人道。
“这位公子,你是谁?凭什么管我们家的事?”
“天下人事,天下人管。何况我与这一家人颇有渊源,遇上这样的不平之事自然要管。”
“渊源?”
胖妇人眉头微皱,打量了书生一会儿。心道莫非这不知打哪来的书生还是安国公的客人?那倒是不可得罪。只是仔细看来却又不像。这人如此打扮,怎么看都是个穷秀才,纵然有些关系,也不见得有什么来头。忽地心念一转,道。
“若是如此,公子可是冤枉我们了。”
“如何?”
“这头骡子可不是奴家抢他的。而是他心甘情愿送给奴家的。”
书生正被这胖妇人的奴家长,奴家短的弄得全身发冷。
胖妇人冷笑一声,转去问高元。
“高元,你说。这头骡子是我们抢的,还是你给我们的?”
“我、我,它是······它是······”
“兄台莫怕,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你尽管说出实情,瞧我给你伸张正义。”
胖妇人冷笑道。
“不错,你说啊。尽管告诉他实情。”
“我、我这骡子是我送······”
书生见状不妙,瞧了高元眼中满是不舍与痛苦神色,显然对于作出这样的决定也是万分痛苦,实是迫于无奈。情知这种状况自己三言两语难以说动他。关键仍在于那匹骡子。
看到三名家丁手里仍牵着缰绳,书生心念一动,走近两步。
“我给三位帮帮忙。”
嘴里这么说着,双手丝毫不像个读书人一般的快极无伦地拿过缰绳一抖。那缰绳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三个家丁手背,痛的三人赶紧放手。
“啊哟!你这鬼秀才,笨手笨脚的干什么?”
书生充满歉意地道。
“对不住对不住,在下在老家是放牛羊的,没牵过骡子,用的气力大了。”
“你看我手都被打红了!”
“真是不知打哪来的浑人。”
但就这一下,三个家丁手都松开了,骡子从粗暴的对待中解脱出来。跑前了两步,把脑袋凑在高元身边。高元跟这骡子玩闹惯了,这骡子头一伸过来,他的手就不由自主抚摸了上去。骡子得主人抚摸,仿佛极是舒服,又回到了平时安心的状态。
还在挣扎的高元热泪盈眶。相处的久了,人跟牲口,也会有感情。在高元眼中,这头骡子无异于另一个家人。
这戏剧化的一出让高元想起了这四年来的朝夕共处,养这头骡子时的点点滴滴,胸口登时充满了勇气,什么也不顾了。高元搂紧了骡子头颈,大声道。
“它是我的骡子,我没给你们!这位公子说得对,你们就是强抢民财!”
“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四位盗匪兄,要不要跟在下到衙门走一趟。那里在下可熟的很。”
胖妇人仿佛要将高元吞了似的恨恨的瞪了高元一眼,冷冷说道。
“是么?那想是我弄错了。高元,你就留着这畜生。我就瞧瞧,你能留多久?”
高元拼命地搂着骡子脖颈,背对那妇人,一眼也不敢看她。
书生缓缓步入众人之间,遮住了高元,油然道。
“唉,这年头,做强盗还要逼人数钱。真是油水大。”
胖妇人被他讥讽,倒也不动气。
“公子究竟是谁?管闲事管到安国公别院来了?”
书生一打折扇,扇面上登时露出苍劲有力的六个大字——广东第一才子。李墓人笑道。
“小生不才,堪为玉府新任西席李睦仁!”
“李睦仁?”
胖妇人一转眼珠,似乎想起了这个名字。
“你就是王管家新请给小姐的西席先生,广东来的那个李睦仁?”
李墓人冷笑一声,仰面朝天,自大地扇了扇那写着广东第一才子的折扇。
“不敢当,正是区区在下。”
有我玉府首席先生在此,岂容你这恶婆娘欺负人。玉府中女眷的地位远高于普通家仆。李墓人看到玉府门口这一幕。料定是这胖妇人仗着自己是女眷欺负人。看到那胖妇人咄咄逼人,无缘无故的非要逼的高元送自己心爱的骡子去死,简直丧心病狂。马上走出来仗义执言,喝止了这几个人。
胖妇人皮笑肉不笑的狠狠瞪了李墓人一眼,念念有词地道。
“很好,很好。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