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李文沧惶恐之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可他此时正站在台阶上,一脚就踩到了台阶的棱角上,滑了一下,登时一脚踩空,整个人身子猛地一颤,“唰”的一声就要向后倒去,不过林夕及时攥住了他的胳膊,硬生生把他拉回原位。
林夕脸庞微微一侧,轻声说:“不要乱动。”李文沧咽了口唾沫,他分明能看见在林夕微微侧过来的俏脸上,棕黑色的瞳仁在熊熊烈焰中燃烧成了紫色。耀眼的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结并覆盖在林夕身上,像一层薄甲,散乱无形中融合了优雅和暴力,给人一种诡异的美感。
早间的秋风吹的行道树沙沙作响,卷起一些泥沙和枯黄的落叶,穿过书店的玻璃门和悬上去的卷闸门飘到店内,散乱的分布在满是黑鞋印的瓷砖上,本应整齐地堆叠在一起的书卷杂志凌乱,倒在某个角落里堆积如山,有的杂志书籍摊开躺在地上,上头还有被人踩过的鞋印。
这个无论是在老城喧嚣青春之时还是在老城迟暮之时都一如既往的静立在此、陪伴着老城度过一座城市的岁月的静谧之处因为李文沧二人的到来变成了战场。
“开。。开什么玩笑,他们。。他们只是普通人啊。学校不是只对混血种和魔族出手吗?不是正义的使者吗?为什么要对普通人出手?”李文沧结结巴巴的问道。
林夕轻叹:“是啊,学校确实不对普通人出手,可那是在事情无关紧要的情况下。”说罢她咧嘴一笑,说:“可是学校也有学校自己的决断,他们这是要把牺牲控制到最小,如果在街上哪儿的乱斗,肯定会引来路人注意,到时候路人的伤亡不说,还有可能暴露混血种乃至魔族的秘密,而这里静谧无人,牺牲也就是牺牲那几个无辜的店员,在他们眼里,这里用来当埋葬咱们的坟墓再适合不过。”
李文沧一愣,说:“怎。。怎么这样,人多人少不都应该一视同仁吗?大家都有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人生,大家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都没有走错路,怎么能。。怎么能就凭一句冷冰冰的牺牲小我保全大众为由就剥夺他们的性命?还有我们的。。存在的意义。。怎么能就这么被剥夺?”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视别人的生命为草芥,随意的抛弃随意的割舍,而且。。那个裁决者要裁决的将是我们的生命,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它发生?
一如那天身着金色战甲的男人对红袍的德鲁伊老人的回答,还有那个暴雨滂沱的夜晚自己下意识的回答——剑鞘,难道这就是剑鞘所谓的永不流血?大部分人永不流血,永远安定,作为代价,小部分人就理所应当的抛弃自己的拥有的人生,抛弃自己抗争了一生的命运,接受不知苟活在某处的人的安排,毫无恐惧毫无眷恋的走向死亡?
如果所谓的守护不能保证所有人的幸福,如果所谓的守护是以命换命,那么不如将光耀的剑鞘别在腰间,拔出那柄战无不胜的圣剑Excalibur,让它赤色的光辉染红赤土千里。也许它不能保护大家永不流血,也许选择它会带来死亡带来哭泣带来哀嚎,可是它能给予所有人一个选择自己命运并同其抗争的机会。
人生来不是用来被命运践踏的,而是应该举起手中的武器,顽强的抗争,哪怕只是一位书店的店员,哪怕只是一个废柴,哪怕手中握着的只是一块坚硬的石头,哪怕赤手空拳,也要拼命冲向命运这个敌人,砸死它,战胜它!
在抗争中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这才是领袖能够带给大家的真正幸福!
该死。。这是什么鬼理论,说得好像跟自己是个能够带给大家幸福的领袖似的!明明。。明明自己只能缩在师姐身后看着两拨不信命的战士抱着自己的理念,互相残杀。
“李文沧,你一会儿自己看着点儿,如果发现机会千万不要犹豫,也不要管我,我解决战斗后会跟上来的,你自己跑!跑到谁都不知道的地方藏起来!你也十八了,不是个男孩而是个男人了,每个男人都应该学会不依赖别人自己独自战斗!”
李文沧还在自我否定的混乱之中,可战局一触即发,林夕丢下这句话,暗骂一声“可恶”便猛地从半米高的台阶上高高跃起而后极速坠下,空气仿若凝滞,冰蓝色凭空而现,迅速凝结成一把冰刃握于她手,她“呀”的一声气随势发,借助坠落的强大动能一刀劈下。
周遭围上来的执行部人员自然知道她的厉害,立即散开,只剩下一个动作慢一点儿的还呆在原地,不过。。他的眼中没有半点儿退意,熊熊的战火在他眼中燃烧。
血契——土丘发动,地上的瓷砖猛然开裂,从中立起一道巨大的土盾挡在他和林夕之间,不过林夕见状眼中毫无退缩之色,一刀劈斩下去,向切豆腐似的将土丘连带着后头那位不自量力的执行部人员一同斩成两半。
那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的热血溅到了她的脸上,还余些温热,不过她却毫无悔意,没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道路要走,可无论这条路是艰险是轻松,都是人自己选择的,既然他选择了硬碰硬这条路,那么作为一名领袖,自己就应该给他一个了断,同时也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