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颜你大爷的,咋不回话?难道你死了吗?”尤利安刚刚拖着跟死狗一样被他结结实实的揍了一拳才老实的李文沧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便见漫天风雨变成了密密麻麻的冰锥悬浮在空中,吓得他松开了提着李文沧的手,李文沧顺势“哐当”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在冰上。
“我去不都说了好汉饶命了吗你怎么还打啊,好歹学学人家电视剧上好不好,不应该是某某太君友好的拍拍汉奸的肩膀说,‘很好,小伙子有前途嘛,告诉我你知道的情报吧,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吗?’你这倒好还啥都没问呢就直接跳步了我要是抗日神剧的导演非扣你工钱不可!”
尤利安捂脸,说:“你能歇停会儿吗?我以为我就算是个少有的大废话篓子了,没想到你比我的废话还多。再说了。。你能让你师姐把这漫天的冰锥停下来吗?如果它们全掉下来咱俩谁都别想跑,全都得被扎死!”
“啥玩意!?冰锥子!?不是已经掉下来了吗?”李文沧捂着头,龇牙咧嘴的说道。
“啊!?落下来了?哪有,你看着天上的是啥?”尤利安指着漫天悬空的冰锥,突然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他结结巴巴的说:“我。。我靠。”
以街口为界限,玄冰同雨幕一起将整个世界分割开来,一边密密麻麻的冰锥悬挂在天上,化作冰蓝色的星辰,另一边大雨瓢泼,天地一片灰黑,哗哗雨声冲刷着暗色的沉默。
不对。。长街里也有一部分属于外头的世界,在那里,冰蓝色的星辰退散,椭圆的空洞盘桓而上,直达低沉的黑云深处,天幕低垂,无数锋利的冰锥砸落,一层接着一层的堆叠到一起,化成一个凹凸不平的巨大冰球。
突然之间,玄冰以此冰球为基点开裂,龟裂的纹路零零散散的向外蔓延,下一刻,漫天冰霜连同地上的一层玄冰均轰塌成破碎的冰屑,碎冰屑上和冰屑下的水泥地裂开的口子瞬间被乌黑的雨水灌成乌黑色。
雨势大了,只是几秒的功夫,乌黑色便再次代替了满地冰蓝,尤利安一脸凄然的缓步前行至冰球前,有些黯然的扒拉开尚未碎掉的冰锥,说:“柳。。柳卿颜!?你。。你牺牲了没?没牺牲你倒是回个话啊!别告诉我你就这么挂了,你还欠我一顿饭钱没还呢。”
李文沧闻言愣了几秒,心说柳卿颜!?他不是在跟师姐战斗吗?怎么跑到一堆冰里去了,不对,这冰是师姐造的,那么说来。。他被师姐给咔嚓了?这么说来是师姐赢啦?那师姐人呢?她跑哪儿去了?难道她干掉柳卿颜之后以为自己逃跑成功打道回府不管我了?
不对。。刚才黑暗之中传来无数声响,夜里可见度低分辨不出距离来,不过他跑过去前后不过几秒种的路程,近的很,以师姐的视力怎么可能看不见我?而且。。往日里无坚不摧的冰怎么这么轻易的就碎掉了?
既然师姐赢了,她肯定会过来救我才对,可是她没有,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师姐她。。跟柳卿颜同归于尽了,李文沧不敢多想,一瘸一拐的跑了过去跟着尤利安扒拉着碎冰。
秋雨轻寒,他身上的衣裳早就湿透了,只是刚才事态紧急,亦或者是他被林夕拉着,有她的手温暖,所以才没能发觉,现在被冷风一吹,他只觉背后一阵冰凉,凉透了心。
如果师姐死了,那从此以后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独自回到那座冰冷的书店仓库里,独自在这座孤独而又危机四伏的城市里漂泊,也许还有那个老酒鬼的家可以回,毕竟他还收着自己“爸爸”每月按时打过去的钱。可自己已经厌倦了那个“家”,厌倦了“家”中竖起的那座沉默的空城。
原来在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天天犯贱耍滑的家伙的生命里也会出现这么一个人啊,也许她没有能够惊艳时光的美丽,是个动若脱兔静若处子的神经病;也许她没有贤妻良母那种似水流年般的温柔,甚至有点儿凶巴巴的,你也说不出自己喜欢她那点,不过你就是记挂着她,就是念着她的好。
可惜这种故事中主人公的结局大多不是那么完美,甚至会有些孤独。孤独这种东西嘛,就是在自己的周围建起不可逾越坚不可摧的高墙,把自己关在自己为自己建造的监狱里面,同外头的世界隔绝开来,既不让人进来,也不放自己出去。
她大概是唯一一个风风火火的拿着攻城器械叮铃哐啷把李文沧竖起的高墙砸个稀巴烂居高临下的带他走出来的人,如果失去了她,自己就会再次把自己封闭在高耸的墙壁之中吧。那样的话,自己会觉得很孤独,品尝过一次孤独的滋味,任谁都不想在品尝第二次。
——所以她不能死,她要留下来,给这个冰冷的世界创造一点儿不多的温热,就算她死了。。那又何妨?只要有力量,有那种能够起死回生的力量,自己就能救活她!
力量,自己需要的是力量,像上次迷迷瞪瞪时爆发出来的可以改变故事结局的力量!而且,那种力量必须握在自己手中,谁都不能分享!李文沧这么想着,黑色的瞳仁悄无声息的变成了耀眼的紫色,也不顾被冰锥割的鲜血淋漓的双手,死命的将密密麻麻的冰锥扒拉开来。
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