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燕将钟氏安顿在担架上,走过来道:“叔父,凤凰率内卫跟踪武攸德赶到乜家客栈,正值我和五娘逃出生天。我二人将前因后果对她言讲,我三人立刻返回凉州搬兵。大将军二话没说,立刻率右威卫前营昼夜兼程,终于在昨日午后赶到老虎沟。”
狄仁杰长出一口气:“好,好啊,你们来得正是时候!今天可以告诉大家,南平郡王武攸德便是继沙尔汗之后,另一个隐伏在朝中的大内奸!”
凤凰吃惊的道:“他、他真的是内奸!”
虽然在此之前凤凰便从武攸德的行动之中所有怀疑,但是,当真正有了真凭实据之后,却又不得不感到震惊。
毕竟武攸德不是普通的官员,而是皇亲国戚,郡王之属。
狄仁杰点点头:“正是。沙尔汗化名为北山,而武攸德就是南山!”
如燕脱口喊道:“他、他是南山!”
狄仁杰道:“正是!他就是南山!”
话音未落,被关在方形屋中的武攸德扒在窗前,冲外面喊道:“王大将军,大阁领,赶快抓捕钦犯!别让狄仁杰跑了!”
王孝杰和凤凰对视一眼,发出一阵冷笑。
狄仁杰走到窗前,斥道:“武攸德,你这奸贼!你以为我会和你同流合污,沆瀣一气;你以为我会助纣为虐,帮你去做那等禽兽不如的勾当!实话告诉你,早在小刘庄圆通寺,我就已经断定你就是音符在朝中的另外一个内奸——南山,只是当时没有足够的证据指认于你。”
“我断定,以你贪婪的性格绝不会任由我将上百万两金银带走,一定会想方设法夺回来,我正是要利用这一点,将你内奸的身份彻底揭露出来!”
武攸德脸上变颜变色,他咽了口唾沫,看了赵永荣一眼。
狄仁杰继续说道:“就这样,在小刘庄,我请银匠们将银马车切分开来,装在十几辆马车上,昼伏夜行,秘密赶奔凉州以北、荒无人烟的老虎沟。在这里搭建起熔银炉和这几件内藏机关的小屋,目的便是以我为目标,将你们引至此处,一网打尽!果然,在宣化堡,堡长赵永荣反常的举动引起了我的注意,当时我就感到,机会要来了。”
众人静静的听着。
“当时,我知道你一定躲在我的房间附近偷听,于是,便将下一步计划写成书信,放进五娘的口袋中。我在心中约定,只要他们设好了埋伏,就在这座方形房屋门上钉一块小小的黄纸以为暗号。果然,今日一到,我便看到了门上的黄纸。”
“于是,我依计而行,将你们这班奸贼赚入彀中!可笑事到如今,你竟还在妖言惑众!武攸德,听我好言相劝,将你勾结贺鲁和沙尔汗策划的阴谋和盘托出,否则,狄某今日就要你粉身碎骨!”
武攸德强撑体面,狞笑道:“姓狄的,你才是圣上钦定的内奸,三司行文,州郡海捕,这已是众所周知了!而今,你竟然大言不惭反诬于我,我问你,你说本王是内奸有何凭据,啊?我与内卫府大阁领凤凰是奉圣旨前来,目的正是抓捕你这通敌卖国的逃犯……”
他的目光望向凤凰,厉声道:“凤凰,钦犯狄仁杰在此,你还不下令将其拿下,救本王出来,难道要抗旨不成!”
凤凰看着他那色厉内荏的样子,发出一阵冷笑:“既然狄仁杰是钦犯,那你为何与他同路而来,却不将他抓捕?”
武攸德登时语塞:“我,我……”
狄仁杰走到窗前,对武攸德道:“你要证据是吗,要不要我把宣化堡地下的早检查哪个搬回洛阳,请圣上看一看呀?”
武攸德的脸色益发难看。
狄仁杰怒斥道:“你这佞贼,与赵永荣狼狈为奸,倒卖国家军械,这还不算,竟然丧心病狂勾结突厥败类,为其开战提供凶器,屠杀自己同胞,真是狼子野心,禽兽弗如!今日落在狄某手中,实话实说还自罢了,否则,你来看!”
他伸手一指空中的绳索和铁链。
武攸德抬起头,惊惧的问道:“这、这是什么?”
狄仁杰发出一阵冷哼:“刚刚你曾问起,我要将这一百万两白银融化的银水铸成什么,是吗?”
武攸德咽了口唾沫。
“你马上就要看到了!”
说着,狄仁杰冲土屋招了招手,‘哗啦啦’一阵巨响,九座小土屋的屋顶登时挑开,里面缓缓升起九个中型范铸炉。
在场所有人发出一阵惊呼。
狄仁杰再一挥手。
土屋门前的银匠李永一声大喝,数十名银匠拉动木架旁的绳索,九个被火烧得通红的范铸炉顺着铁索划向方形房屋,转眼之间,便停在屋顶之上。
众人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知狄仁杰要做什么。
狄仁杰的目光剑一般射向武攸德:“我最后再说一遍,将你们的阴谋和盘托出,尚可暂保性命,否则,休怪狄某无情!”
武攸德强自镇定,冷笑道:“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你说的什么阴谋我一概不知!我只知道你才是通敌卖国的钦犯!”
狄仁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