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勒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什、什么雇主？”
狄仁杰解释道：“在你被软禁期间，另外一个铁勒，替你在善金局当差。此人不但提供马车送你弟弟贺鲁逃出洛阳，还在两个月前，将二十多名银匠骗出城外，至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铁勒目瞪口呆：“另、另外一个铁勒……”
狄仁杰与曾泰交换了一下眼色，道：“铁大人的手似乎并未伤残？”
铁勒一愣，道：“卑职的手……是哪个说卑职的手有伤残？”
狄仁杰道：“将作大监沙尔汗。他说两年前，你在一次范铸当中出了岔子，金水溢出，将双手烫为伤残。”
铁勒咬牙切齿的骂道：“沙尔汗，这个奸贼！”
狄仁杰与曾泰对视一眼，道：“沙大人可是当今圣上的宠臣呀？”
铁勒哼了一声：“国老，沙尔汗是个不折不扣的内奸！请您立即具折，向圣上揭露他与贺鲁的奸谋！”
狄仁杰精光一闪，道：“哦，有这等事？铁大人不要着急，将事情的原委慢慢道来。”
铁勒深吸一口气，道：“那是两年前，也就是我出事前两个月。一天傍晚，卑职下值回家，在门口碰到了沙尔汗……沙尔汗从后面赶上来把我叫住，我问他有何吩咐。沙尔汗说他与我是兄弟，怎的如此客气。我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约我下值后小叙，席间他与我言及自突厥归朝，已近三十年，我说岁月不居，当年还是个二十岁的小伙子，转眼已经垂暮了。他问我难道想在洛阳终老一生，我说他这话有些莫测高深了……他告诉我而今突厥国内的形式发生了很大变化，我的弟弟贺鲁重掌咄陆五部，凭实力，已可与吉利可汗分庭抗礼……”
“我问他为什么说起这些。他说如果我能够与贺鲁重归于好，兄弟二人内外并举，何愁突厥不重回我们手中。我告诉沙尔汗，铁勒自归降****以来，忠心不二，绝无异心，再不敢起回归漠北之念。至于舍弟贺鲁，三十年前，铁勒便与之分道扬镳，经年之后怎能再有所寄托，说完此话我就告辞而去。”
狄仁杰等人静静的听着他的诉说，铁勒继续道：“经过那次事儿，卑职在局内尽量躲避沙尔汗，避免尴尬。反倒是他泰然得很。而且，再也没有提及此事。事情过了两个多月，一天深夜……”
铁勒坐在房间里歇息，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了，铁勒从榻上惊醒，坐起身来。
寒光闪动，长刀架在铁勒的脖子上，乌勒质冷冷的望着他。
铁勒惊问道：“你是什么人？”
贺鲁缓缓走进房中，阴森森的道：“我软弱的哥哥，怎么，不记得我了？”
铁勒一声惊叫：“贺鲁，是你！”
贺鲁道：“是我。没想到？”
铁勒暗吃一惊：“你、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
“当然是我告诉他的。”
身穿黑斗篷的北山缓缓走了进来。
铁勒道：“你是谁？”
北山徐徐摘下头上的风帽，原来竟是沙尔汗！
铁勒不禁大惊：“是你！沙大人，圣上对你天高地厚之恩，你为何要作此悖逆之事！”
沙尔汗与贺鲁对视一眼，两人一阵狂笑。
沙尔汗道：“圣上对我的确很好，可是我想要的，她却不能给我！只有贺鲁太子可以帮助我。”
铁勒看了贺鲁一眼，道：“贺鲁，你想做什么？”
贺鲁目露凶光：“我来讨债呀！十八年前，在鹰娑川，你出卖了我和父亲，向步真投降。现在偿还的时候到了！”
铁勒没有答话，贺鲁话锋一转，接着道：“我来，并不想伤害你。而是给你一个还债的机会。”
铁勒看了他一眼：“哦，怎么还？”
贺鲁道：“五年前，父亲死在吉利可汗和狄仁杰手中。现在我要你帮助我杀掉这两个仇人，重掌突厥大权！”
铁勒长叹一声：“只要你做了可汗，战火就要重燃，百姓们又要遭殃了。贺鲁，放弃这种想法吧，安安稳稳的生活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向父亲那样？想一想二十年前那场惨祸，就是因为你们要与****开战，结果我们的部族险些灭种……”
贺鲁一声大喝：“你给我闭嘴！你这叛徒，不许你提父亲！你不帮我，我就宰了你！”
他从乌勒质手中接过长刀，用力一推，鲜血从铁勒的脖颈流了下来。
铁勒心一横，道：“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帮你。动手吧！”
说着，他闭上了双眼。
贺鲁望着他，双眼血红，猛地，他调转刀柄狠狠砸在铁勒的额头上，铁勒登时昏死过去。
……
狄仁杰听到这里，深深吸了口气：“他们的计划是要杀死吉利可汗和我？”
铁勒答道：“贺鲁是这么说的。”
狄仁杰缓缓点了点头。
李元芳、曾泰、王孝杰面面相觑，堂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