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恩杰收回目光,道:“教诲是没有,实不相瞒,老夫今日造访,乃为铁勒之事而来。”
沙尔汗一愣:“铁勒,国老找到他了?”
狄仁杰摇摇头:“还没有,然,洛阳又发一案,恐也与这个铁勒有关。”
沙尔汗吃惊的道:“哦,不知是什么案子?”
狄仁杰讲道:“两个月前,城中二十余名银匠被人雇用外出做活,说好三日即回,今已两月有余,仍不见回转。据苦主描述,雇用银匠的人,眼窝深陷,颧骨突出,长相不像中土之人,身材不过五尺,双手残疾。”
“据老夫推断,除铁勒外,恐怕再也没有这样一个从面貌、身材到伤残部位,所有特征都如此相符,又与金银器有关的人了。”
沙尔汗倒吸一口凉气,道:“不错,贴了却是身材矮小,双手残疾,状貌西域胡人。”
狄仁杰点了点头:“这就是了。由此老夫怀疑,那位雇主即是铁勒。”
沙尔汗目露凶光,恨道:“真想不到,这厮竟然如此作恶多端真是罪大恶极!”
狄仁杰道:“目前案情尚不明朗,一切也只是推断。沙大人,你能不能将铁勒的情形,对老夫详细说上一说。”
说罢,他冲李元芳使了个眼色。
李元芳起身道:“啊……沙大人,不敢动问,府中西阁在于何处?”
沙尔汗起身道:“哦,请大将军随我来,下官叫家人引你前去。”
说着,他与李元芳走出大堂。
狄仁杰起身,快步走到沙尔汗的座位旁,定睛向地面看去。
地面上粘着一块小小的红泥。
狄仁杰弯腰拾起红泥,放入衣袖,又快速坐回榻上。
沙尔汗走了进来:“让国老久等了。”
狄仁杰道:“哎,哪里,刚刚我们说到哪儿了……”
沙尔汗道:“说到铁勒。实不相瞒国老,卑职对他也不太熟悉,只能知道多少就说多少了。”
狄仁杰点点头:“那就有劳沙大人了。”
沙尔汗说到:“这个铁勒本来也是善金局的巧匠,范铸镶嵌、錾刻钑缕无一不精。然,几年前,这一次范铸中,铸炉角度过大,金水涌出,铁勒躲闪不及……就这样,双手为金水所浇,彻底残废。”
狄仁杰应和着:“是这样。”
沙尔汗又道:“双手伤残后,铁勒性情大变,终日沉默不语。省内本欲将其除名,是卑职见他可怜,才将他留下,做了后巷总管,负责局内日常杂务。”
狄仁杰点点头:“难怪。”
沙尔汗继续向狄仁杰说道:“铁勒是咄陆五部的贵族,国老可能知道,这个咄陆部是突勒各部族中最好战,也是最顽固的。显庆四年,大将军苏定方将咄陆部合围在处木昆,一场恶战全歼其主力。咄陆部向鹰娑川溃逃,遇到了当时的流沙道安抚使阿史那社步真,铁勒虽率其部众投降。”
狄仁杰插话问道:“阿史那社步真?”
“是的。听说也是突勒人。”
狄仁杰一拍脑门,道:“哦,老夫记起了。阿史那社步真家族在前隋文帝初,投顺了当时的朝廷。后因平定******有功,龙朔年间,被封为左屯卫卫大将军。显庆初,步真擢流沙道安抚大使,招降了突勒咄陆部。”
沙尔汗赞道:“大人真是好记性,正是。”
狄仁杰追问道:“是步真招降了铁勒?”
沙尔汗道:“是的。”
狄仁杰点了点头:“铁勒在洛阳有亲戚吗?”
沙尔汗答道:“听说他的亲族家人都在处木昆一役中战死了。”
狄仁杰又问道:“平素铁勒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
沙尔汗想了想:“他很少出去。只知道他有一些朋友,都是突勒降人,具体的卑职也不太清楚。”
“那么,铁勒除了善金局后班房这一处住所外,还有其他住处吗?”
“据卑职所知,是没有了。”
狄仁杰点了点头。
李元芳在仆人的引领下,来到东厕门前。
仆人道:“大将军,这便是茅厕了。”
李元芳四下看了看:“啊,好吧。你先回去。”
仆人道:“我等大将军。”
李元芳笑道:“不用了,有人等着,我不自在。”
仆人也笑道:“那好吧,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转身离去。
李元芳如大鸟一般掠出东厕后墙,辨别了一下方向,知道自己处身的位置是偏院,他四下观察了一下,纵身而起,跃上对面的房顶,在四周树木的掩护下,向后堂方向奔去。
后院中静悄悄的。
人影一闪,李元芳从后堂的屋顶纵身而起,几个起纵便来到了后花园里。
这是座不大的园子,半截小桥,一汪荷塘,两处假山,几竿翠竹。
不远处是一大片柳林,隐隐露出一点飞檐。
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