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芳沉吟道:“如果能够证明铁勒就是北山,这一切便都合理了。北山在驿站险些被捕,回城后他害怕四名车夫泄露秘密,便行杀人灭口之举。”
狄仁杰道:“说得对。于是,我们又回到了先前讨论的问题,铁勒究竟是不是北山?记得你昨夜曾说过,听北山说话的口气,一定是个当官的,而且不是小官。”
李元芳点点头:“是的。”
狄仁杰道:“就凭此人能够了解到我们的行动目的,以及我与曾泰的师生关系,可以断定,他绝不是铁勒这种不入流的小角色。”
李元芳深吸一口气,道:“不错。我的确忽略了这一点。”
狄仁杰继续道:“你在想一想,贺鲁不远千里,甘冒奇险潜入洛阳,会不会只是来见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善金局后巷总管?”
李元芳似乎明白了点儿:“这个北山定是朝中大员,这一点绝对可以肯定。”
狄仁杰道:“再有,你对我说看到北山敲击贺鲁的房门,是吗?”
李元芳一拍脑袋,道:“是,卑职粗疏!北山的手绝不是残疾,这是卑职亲眼所见!哎呀,大人,我真是服了您,一点小小的细节您也不会忽略。看起来,铁勒真的不是北山。”
狄仁杰点破道:“铁勒只不过是个帮凶,而不是整个阴谋的主角,更不会是贺鲁太子潜入洛阳要见的人。”
李元芳点头称是。
“目前可以断定,发生在善金局的谋杀你不是铁勒所为,而是‘北山’讨回洛阳后,为混淆视听,亲手策划的。”
李元芳道:“不错。”
狄仁杰转身把手中的剪刀放在桌上:“你刚刚说的很对,昨夜,‘北山’在驿馆后院被你制住,虽然你并没有看到他的真面目,但他却做贼心虚,害怕身份暴露,这才在回到洛阳后,潜入善金局,杀人灭口。”
李元芳附和道:“不错,下午掌固说,昨夜留在善金局值宿的正是那三名。而且,从四人死亡的时间推断,应该正是北山从迎宾驿逃回洛阳之后。”
狄仁杰笑着肯定的对李元芳道:“正是。还有最后一个疑点。”
“哦,是什么?”
狄仁杰道:“我们都知道,善金局守御极严,就是将作大监沙尔汗进出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如此森严的门禁,送贺鲁出城的假车夫是怎么潜入的?”
李元芳道:“不错。四名假车夫用王三等人的腰牌将清土车驾出善金局,这就说明,他们早就在局内等候额。”
狄仁杰补充道:“不光如此。下午,我盘问了守门禁军,昨天夜里没有任何人进出过善金局,那么,北山逃回洛阳后,又是怎么潜入善金局杀人灭口,又是怎么出来的?”
听着狄仁杰的分析,李元芳觉得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狄仁杰继续道:“这个北山不简单呀,不但能够随意出入禁卫森严的善金局,还在短短男的几个时辰内,杀人灭口,切断线索,将此案的人证物证全部毁掉。”
李元芳道:“大人,您想这个人会是谁?”
狄仁杰踱了两步,想了想,又摇摇头:“我们还是不要妄加猜测,等一等曾泰和凤凰的消息吧,但愿他们能够撬开贺鲁的嘴巴,从他口中得知真相。”
话音刚落,门‘砰’的一声打开了,曾泰快步走了进来:“恩师!”
狄仁杰笑道:“说曹操曹操到,怎么样曾泰,审讯有结果吗?”
曾泰摇摇头,道:“此贼甚是强横,任内卫使出百般刑具,他就是抵死不说!而今,连内卫府大阁领凤凰也是束手无策,请恩师前去。”
狄仁杰与李元芳对视一眼,道:“走!”
阴森森的刑房中堆满了各式刑具,中央点着一只巨大的火盆,里面插着十几把烙铁和铁钎。
贺鲁四肢张开,被拷在刑架上,已是奄奄一息。
身周的墙壁、地面上染满了血迹。
八名行刑内卫,****上身站在周围。
凤凰双手叉腰,厉声喝道:“你说不说!”
贺鲁的头动了动,转眼间便沉了下去。
凤凰伸手抓起火盆中的烙铁,狠狠的烙在贺鲁的前胸。
‘哧啦’一声,贺鲁胸前腾起了白烟,他的身体连抽几下,双眼翻白,昏死过去。
凤凰怒道:“来呀,取披麻烤来!”
“且慢!”
身后传来了一声大喝,凤凰猛转过头,狄仁杰、曾泰、李元芳、王孝杰快步走来。
凤凰赶忙迎上前来,道:“阁老。”
狄仁杰点点头,快步走到贺鲁身前,检视一番,转身对凤凰道:“大阁领,而今此人五脏俱损,七窍淌血,再用刑,性命便难以保全了。”
凤凰狠狠的道:“这厮如此强硬,阁老,我看杀了他算了!”
狄仁杰笑道:“杀了他,不知大阁领要怎么向皇帝交代呀?”
凤凰拍了拍脑袋:“我是气晕了。阁老,那您书我该怎么办?继续审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