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芳直接问道:“伙计,有没有一辆槽帮上刻着’内侍省善金局‘的运土马车到过这里,赶车的是两个穿着内侍省公服的人?”
驿卒一惊,赶忙掩饰道:“啊,啊,没,没有。”
李元芳点了点头,四下看了看,转身向门口走去。
驿卒长出了一口气,正得意自己反应得快。
猛地,李元芳停住脚步,飞快的转过身来,双目如电望向驿卒。
把驿卒吓了一跳,紧张的道:“客、客官,怎么了?”
李元芳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道:“你真的没有见过?”
驿卒咽了口唾沫,道:“真、真的没有啊……”
李元芳冷冷的道:“你听清楚,我是洛州刺史府的官差,正在抓捕逃犯,如果让我发现你撒谎,你就要倒霉了!”
驿卒脸色一变,嘴唇张了几下,强笑道:“真、真的没有。”
李元芳望着驿卒紧张的神色,鼻子里’哼‘了一下,一阵冷笑,转身走出门去。
驿卒看着李元芳离去着实松了口气。
月如钩,驿站只有点点灯火,后院的马棚里几匹马正在吃着草,马无夜草不肥正是此理。
只见人影一闪,李元芳如大鸟一般飞进院中,稳稳落在地上。
他的双眼鹰一般四下搜索着。
后院中有三个马棚,非常整洁,里面拴着六匹马;马棚旁边是个堆放杂物的大开间,李元芳慢慢走了进去。
开间里面堆放着桌椅板凳等什物。
李元芳四下搜索着,忽然,墙角边一大堆稻草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些稻草堆放得很不是地方,好像是有人刚刚搬进来的。
李元芳身后拨出藏于腰间的短刀,快步走了过去,用刀撩开稻草……
善金局的运土马车登时露了出来,李元芳的来说脸上露出了微笑。
驿卒坐在柜台后把玩着贺鲁给的元宝,嘴里哼着小曲儿。
猛地,一只手闪电般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脖颈,竟将他整个人从柜台后拎了出来。
驿卒一声惊叫,定睛一看,是李元芳站在面前,驿卒登时脸色煞白。
李元芳冷冷的道:“刚刚我说过,如果让我发现你撒谎,你就要倒霉了!”
‘仓’的一声,寒光闪过,短刀架在驿卒的脖子上。
驿卒浑身颤抖,结结巴巴的道:“别、别、这位大爷,求求你饶了我吧!”
李元芳道:“我问最后一遍,答对了,我会放了你。如果答错了,你就不会再有脑袋了!”
驿卒吓的面无人色,哆里哆嗦的道:“是、是、我、我……”
李元芳道:“那两个人住哪个房间?”
驿卒道:“住、住、甲号客房……”
李元芳‘哼’了一声,收起钢刀,从驿卒手中夺过银元宝,揣进自己怀里,转身向后面走去,驿卒哀叫着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地。
这里是整个驿馆最安静的所在,长长的走廊中只有一间甲号客房,客房的门窗紧闭。
走廊尽头人影闪动,一条纤细的身影闪电般掩到窗下,正是如燕,她伸手捅破窗纸向屋内望去。
贺鲁和乌勒质坐在屋中,乌勒质道:“太子殿下,你说那些洛州刺史府的官差,是冲着咱们来的吗?”
贺鲁沉吟片刻:“现在还很难确定。”
乌勒质道:“我们才到了三天,从来没有暴露过身份,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贺鲁猛然抬起头:“难道,难道是那天夜里,我们在南市杀掉的三个强盗?”
乌勒质不解道:“可、可我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呀,他们怎么会联想到我们身上,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贺鲁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说,世上有一个人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他一定就是狄仁杰!”
乌勒质一声惊呼,站起身道:“惊动了狄仁杰!”
贺鲁‘嘘’了一声:“悄声!乌勒质,你看到了吧,就这么一次随意的出手,便险些令我们彻底暴露。今后一定要加上十二万分小心。”
乌勒质连忙道:“我明白了。”
忽然,窗下传来一点轻微的响动,乌勒质冲贺鲁使了个眼色,贺鲁会意,缓缓点了点头。
如燕侧耳倾听着屋内二人的谈话,声音没有了,如燕将身体向前凑了凑。
猛地,一道寒光暴起,说时迟,那时快,一柄弯刀破窗而出,直刺如燕面门,如燕猛吃一惊,就在着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一只手从上面伸了下来,抓起如烟的衣服向上一提,如燕只觉身体一轻,向上飞了起来。
‘砰’的一声,窗户打开,乌勒质露出头来,四下观察着。
‘啪’,房顶上落下一块碎瓦,紧接着,传来一声猫叫。
乌勒质抬头向上看了看,也无别的异样,他长长的出了口气,对身旁的贺鲁道:“是只野猫。”
说完,回手关闭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