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两个月我们便要将盐商付给我们的凭信交到位于扬州的鸿通柜坊,柜坊通过凭信上的钱数,计算出我们售盐的数量,在年底给我们兑出一些现钱。可你不知道,那些钱少得可怜,对比起如此庞大的私盐贩售量,简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文清附和道:“葛庄主为此事付出了这么大的力气,得到的回报却如此微薄,这真是不公之极。”
葛天霸愤愤道:“谁说不是!但上峰势力极为强横,那是惹不起的,所以不能来硬的。”
文清会意,问道:“葛庄主想怎么办?”
葛天霸压低声音道:“过些日子有一大批盐要到卧虎庄,我想暗中劫下,以现在售盐价的一半,卖给信得过的人,再由他发售。如果老弟有意,我们到可以联手来做这笔买卖。”
文清略一沉吟,道:“可葛庄主,盱眙城中已有了何五奇,按你们的规矩,一个地方只能有一位盐商代销,这该怎么般呢?”
葛天霸望着文清,道:“刚刚你不说要取何五奇而代之吗?”
文清点了点头。
葛天霸的声音压得更低了,用手一比,道:“无毒不丈夫,那你就只有杀了他。”
文清浑身一颤,道:“以何五奇的势力,杀死他谈何容易?”
葛天霸微笑道:“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杀死何五奇,拿到他的提盐卡,我会帮你跟上面活动,取代何五奇的位置。到那时,你表面上的身份是与卧虎庄合作的盐商,而私下经营着我们自己的私盐买卖,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文清听得血脉贲张:“葛庄主,你不用说了,我马上会盱眙立刻着手此事。”
葛天霸点了点头,道:“记住,一定要将盐到之前杀死何五奇,做好一切准备。”
文清重重的点了点头。
文清看着狄仁杰,继续说道:“就这样,我回到了盱眙,开始筹划着怎样除掉何五奇。恰在此时,紫君暗中约我见面,说想要杀死何五奇替父报仇。我当时非常高兴,便要她作为内应,二人合力动手除掉何五奇。过个一年半载,紫君改嫁给我,这样,何五奇的一切便都归我所有了。”
狄仁杰点了点头,道:“葛天霸屡屡提到在他之上还有上峰?”
文清道:“正是。他不过是替别人出力卖命,挣几个散碎银两,而大钱全让上峰拿走了。”
狄仁杰道:“你还说到了鸿通柜坊,这个柜坊掌握着卧虎庄所有售盐所得及获利账目?”
文清道:“正是,葛天霸是这么说的。”
狄仁杰道:“也就是说,葛天霸想要背着上峰私下里捞上一票,这才与你联手?”
文清点了点头,道:“对,就是您到盱眙两天后,葛天霸派管家葛彪给我送来一封密信,上面说近万石食盐已经运到,问我何时才能解决何五奇?我这才决定马上动手。”
狄仁杰点头道:“我说你为什么如此急于下手除掉何五奇,原来是这个原因。”
文清道:“信中还说,那些押盐而来的盐枭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要借犯官之手将之一网打尽,永绝后患。卑职这才请官军宋都尉接盐时在太平镇的柳林设伏,除掉盐枭,将盐车运走。”
庞四咬牙道:“你们好歹毒!”
小清站在那里,犹如芒刺在背,泪水在眼圈里不停的打转。
狄仁杰问道:“庞四等人押运而来的近万石食盐,你藏在了哪里?”
文清道:“就在城西废弃的盐廪(lin)之中。”
狄仁杰点了点头,道:“文清,下去后,你要将今日的供述写成供词,签字画押。”
文清忙不迭的躬身答道:“是,是。”
狄仁杰抬头看着李元芳和小清,道:“水生,小清,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小清死死的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李元芳道:“没有了。”
狄仁杰一声大喝:“来人!”
张环、李朗、沈韬、肖豹大步走了进来:“在!”
狄仁杰道:“将文清关在后园之中,派卫士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得接近!”
张、李二人大声答应,拉起文清大步走出门去。
狄仁杰思索一下,看着鲁吉英道:“吉英。”
鲁吉英道:“阁老。”
狄仁杰道:“而今盱眙县令文清被捕,县内不可无主,便由你暂摄县令之职。”
鲁吉英躬身道:“是,多承阁老信任!”
狄仁杰道:“有几件事你要立刻去办:第一,彻查文清同党,使盱眙归治!”
“是!”
“第二,关闭何家盐号,查察盐号账目。按照文清所说,率人道城西的废盐廪中,将那近万石官盐提出,售与城内另外三家合法盐商,命他们按照常平盐价发售给盱眙百姓!”
“是。”
“第三,立即组织县内所有人力物力,准备为盱眙以北的另外八个盐荒县运盐。”
“是!卑职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