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道:“这也正是我的疑问。此时,我忽然联想到,孙喜望曾经说起,他在客栈中误伤那个女人的事情。当时,孙喜望说那女人是左肩中刀,鲜血不停的流出。你还记得吗?”
“是的,我记得。”
说完,他恍然大悟,大惊道:“恩师,您是说,那个在地字丙号房中的女人就是李氏?”
狄仁杰道:“同是女人,同是左肩受了重伤,又同样与何五奇有关,这不能不令我将两者联系起来。”
曾泰赞同道:“不错,确实有这种可能。恩师,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她一定知道凶手是谁!”
狄仁杰点了点头,道:“正是。那晚,那个女人与凶手一同潜入客栈,凶手到甲号房中行凶杀人,而她则在丙号房中等候。”
“在酒宴上,当我联想到此事,便更加注意的观察李氏。我发现她与何五奇的关系非常微妙,可以用若即若离来形容,这与一般夫妇的关系大相迥异呀!”
曾泰点头道:“这一点我也有所察觉。”
狄仁杰道:“后来玩拆字游戏时,我拆读了李氏所写的那涩字之后,你还记得她的反应吗?”
曾泰点点头,道:“记得,当时她目瞪口呆,非常吃惊。”
狄仁杰道:“当时,她脱口而出的那半句话,如果接续下去,应该是:你怎么知道的。”
曾泰拍手道:“不错,不错。她的反应,当时让我深感不解。就算是您说准了,她也不必那么吃惊啊!现在看来,您一定是说出了她最隐秘的事情。”
狄仁杰长出了一口气,道:“这个李氏不简单呀!”
曾泰奇道:“李氏是何五奇的夫人。她、她为什么要刺杀自己的丈夫?”
狄仁杰道:“我们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假设,然而,要想证实这一点也并不难。”
曾泰接口道:“只要明日将孙喜望唤来,与夫人一见,便知端倪!”
……
‘扑通’一声,庞四跪倒在地,失声痛哭:“水生兄弟,小清姑娘!我、我对不起你们,我骗了你们,也骗了自己,害死那么多好兄弟,我、我不是人呀!”
说着,猛地一头向桌角撞去,一旁的李元芳伸手拉住了他。
庞四号哭道:“水生兄弟,你让我死,让我死吧!我把村里的弟兄们带出来,现在大家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着。我、我没脸呀……”
说着,双手狠狠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李元芳长叹一声,将他扶坐在榻上。
小清重重哼了一声,道:“一个大男人,哭天喊地的像什么样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真没想到,你竟然回去劫大趸船。你知道吗,这就意味着和卧虎庄开战呀!”
李元芳看了小清一眼,冷冷的道:“不是他想劫船,是你爹要他做的!”
庞四吃惊的抬起头,愣愣的直视着李元芳。
小清怒气冲冲的站起身,红着眼睛喊道:“水生,你为什么总是诬赖我爹!他、他对你那么好,你、你……好,我问你,他为什么要劫自己的盐船?你说!”
李元芳笑了笑,道:“还是让庞四说吧!”
小清一愣,眼中的怒意转作疑惑,目光望向庞四。
庞四抬起一双泪眼,轻声道:“水生兄弟说的没错,是你爹让我去劫大趸船的。”
小清彻底惊呆了,她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庞四抹了一把眼泪,道:“那天,你们将我带回卧虎庄,你爹在大厅里对我说,只要我替他做一件事,事成后,便将盐枭编入卧虎庄的籍册,从此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
小清颤声问道:“他要你做什、什么事?”
庞四道:“他让我率手下盐枭趁夜进入飞云浦,杀死船上所有的人,将船上所载的食盐运走。”
小清又气又怒,浑身颤抖起来。
庞四道:“第二天夜里,我率盐枭劫持了大趸船,抢走船上所有的食盐。可我不忍心杀死那些无辜的人,于是,我将船上的人捆绑后放在蛟王祠内,派人送信给你爹,请他处置。”
小清一声惊叫,跌坐在踏上,颤声道:“那些被烧死的人……”
李元芳道:“是的。接到庞四的来信后,你爹派人暗入蛟王祠,杀死所有人,而后放火将那里烧做了一片白地。”
泪水,从小清的眼中滚落下来:“真的,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李元芳道:“庞四,你来看看,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庞四顺着李元芳手指的方向来到榻前,向躺在榻上的彭春望去。
突然,他惊叫道:“他、他就是大趸船上领头的,好像叫彭什么……”
李元芳吃惊的接口道:“彭春!”
庞四不住点头道:“对,对,彭春。”
李元芳道:“真想不到,他就是彭春。那个林阳在写给葛庄主的信中曾提到过他。”
庞四疑惑道:“水生兄弟,他、他怎么会和你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