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五奇此时更是万分不解,他轻声道:“夫人,怀先生说的有何不妥?”
夫人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掩饰道:“怀先生,您的话把妾身吓到了。”
狄仁杰微笑道:“不过是儿戏尔。说对了不要当真,说错了也不要笑话老朽,啊!”
夫人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点儿笑容,道:“啊,妾身整日呆在家中,无事可谋,因此,也就不会有血光之灾。”
一旁的何五奇狐疑的望着她,陷入了沉思。
狄仁杰道:“拆字乃是取人心中所想之字,拿来拆读,因此,很多时候乃是为写字人提个警示,夫人不必当真。”
夫人点了点头,缓缓坐下。
狄仁杰指了一下桌上的执笔,笑着对仆役道:“撤去吧!”
“先生,我也想试一试。”
何五奇说话了。
狄仁杰沉吟片刻,道:“好吧!”
何五奇提起笔来,也在纸上写下一字,送到了狄仁杰面前。
狄仁杰定睛一看,是一个‘盐(鹽)’字。
狄仁杰静静的思索着。
何五奇和何竟紧张的注视着他。
李氏坐在一旁,则有些心不在焉。
狄仁杰抬起头道:“鹽者,臣在上,皿在下,旁边有卤。臣者,为阳,男人也。皿者,盛物之器也,在易数之中代表阴,也就是女人。皿之所以代表女人,是因为女人六甲怀胎,就像是盛着东西的器皿。而臣旁边的卤者,乃咸苦之意也。”
“这个字拆读后,乃是男人在上,女人在下,咸苦之味在于男人之旁。这就是说,最近有一个女人依附于你,但你们的关系会生出闲事。换句话说何掌柜要小心桃花劫了。”
话音刚落,先是桌旁的何竟低呼一声,紧跟着何五奇竟然也像夫人刚才的反应一样,缓缓站起身来,膛目结舌的望着狄仁杰,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狄仁杰和曾泰对视了一眼,对身旁的仆役道:“好了,撤去纸笔吧!”
仆役将文房四宝端了下去。
对面夫人望着目瞪口呆的何五奇,微微冷笑道:“先生这个字拆得真是绝了,可以说是一点不错。”
何五奇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道:“夫人,当着怀先生别乱说!”
夫人笑道:“看你急的,我不过是开个玩笑。”
何五奇干笑两声:“先生,这字拆得真是有趣得很,有趣得很,有趣得很……”
他连说几个‘有趣得很’,讪讪的坐了下来,目光望向对面的何竟。
何竟还没缓过神来,两眼直愣愣的望着他。
席上一时无声。
狄仁杰笑道:“怎么,都不说话了?啊,来,大家喝酒!”
此言一出,曾泰、鲁吉英、狄春等人立刻大声应和,席间有喧闹起来。
夫人站起身来,道:“先生,妾身不胜酒力,就先回房歇息了。”
狄仁杰点了点头:“夫人请便。”
夫人看了何五奇一眼,站起身略一施礼,带着春儿离席而去。
何五奇长长的出了口气,望着夫人的背影,对狄仁杰开口道:“先生,您这个字拆得确实绝了。”
狄仁杰笑道:“哦,看来最近何掌柜真走额桃花运?”
何五奇尴尬的笑道:“啊,那、那倒没有。啊……”
狄仁杰笑了笑,对曾泰道:“曾泰呀,酒喝得差不多了,你我二人和何掌柜到湖边走走。吉英,你陪张环、狄春他们再饮几杯。”
鲁吉英点了点头。
曾泰随狄仁杰起身离席,与何五奇沿回廊向湖边走去。
微风吹过,狄仁杰长出了一口气,看了何五奇一眼,问道:“何掌柜,我们初次合作,这一次,你下去准备要进多少石盐呀?”
何五奇想了想,道:“以五奇的能力来说,本来只能吃进二十石。可现在有了怀先生……”
他想了想,咬着牙,报出了一个数:“二百石,您看怎么样?”
狄仁杰笑了笑,道:“再多一些行不行?”
何五奇愣了:“还多?那,四百石?”
狄仁杰道:“再多一些。”
何五奇傻了,轻声道:“您说,想进多少?”
狄仁杰平静的道:“三千石吧!”
何五奇忍不住惊叫道:“什么,三千石?”狄仁杰点了点头:“是啊,怎么,是不是对方没有那么多货?”
何五奇急忙道:“货倒是有,不要说三千石,就是四五千石也有啊!”
狄仁杰道:“那你还担心什么?”
何五奇试探着道:“倒不是担心别的。先生,一千石盐可是需要大笔钱呀,现在进盐价是一斗二百文,一石盐的价钱折合成纹银就是二十两,三千石可就是六万两,我是怕……”
狄仁杰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了那张鸿通柜坊开具的十万两白银凭信,随后递了过去,道:“这些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