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正房,李元芳呆呆的坐在榻上一动不动。
外面传来的敲门声。
李元芳道:“进来。”
一个仆役手里拖着一间圆领袍走了进来:“小姐说,这时您的衣服,已经晾干了,让小的给您送来。”
李元芳低头一看,那是他获救时穿的砖红色圆领袍,他点了点头,伸手接过袍服,仆役转身离去。
李元芳将袍服抖开,仔细的看着,忽然,他觉得袍服袖口处硬邦邦的,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赶忙将袍服铺在榻上,伸手向袖口内摸去,拿出了一个小本子,正是他的官凭。
李元芳赶忙打开,只见小本子上用隶体正书:‘李元芳,检校千牛卫大将军,正三品上。’
下面加盖着皇帝的玉玺。
李元芳吃惊的看了半晌,抬起头轻声道:“难道这是我的东西……我,我叫李元芳?”
他静静的思索着,眼前再一次出现了大火的画面,烈火中,狄仁杰的面容再一次映了出来。
李元芳拼命捕捉着脑海中狄仁杰的幻象,口中喃喃地道:“他是谁,他究竟是谁……”
大运河上寒风呼啸,白浪翻滚。
一艘高大的楼船乘风破浪行驶在水面之上。
狄仁杰和增添、鲁吉英、宁氏率狄春等人站在船头的甲板上。
狄仁杰长叹一声,道:“昔日的大运河千帆竞渡,何等繁华,而今却是一片萧条肃杀之象,真是令人痛心呀!”
鲁吉英恨道:“还不是邗沟覆船闹的?漕运梗阻,河道封闭,所有船只禁止通航。好好的一条大运河,您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狄仁杰缓缓点了点头。
曾泰道:“恩师,昨日卑职查阅地理图,自扬州至盱眙路途颇为遥远,仅水路便有四百余里,恐怕要几日方能到达。”
狄仁杰道:“是呀,而今运河梗阻,漕运不兴,南盐无法北运,扬州到山阳尚有陆路可通,可到盱眙却被洪泽湖阻断,真不知盱眙以北的盐况如何。”
鲁吉英道:“卑职曾听人说起,停运以来,盱眙以北地区食盐紧缺,盐价上涨,也不知是真是假。”
狄仁杰道:“我也曾听到底百姓说起过。但愿此次盱眙之行,能够有所收获。”
卧虎镇东四十里的洪泽湖畔,停靠有一艘没有任何标志的大趸船。
此时,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大趸船的桅杆上升起了风灯,船舱内也亮起了灯火。
一条快船从湖畔港汊中驶了出来径直朝大趸船而去。
北沟大仓的监库彭春在船舱内焦急的徘徊着,不时抬起头向外望去。
一名黑衣人端茶走了进来。
彭春道:“卧虎庄的人还没有来?”
黑衣人摇了摇头。
彭春道:“不应该呀,送信的人已经走了几个时辰,该回来了。不会是出什么事吧?”
黑衣人道:“彭大哥放心,送信的是他们卧虎庄的人,熟门熟路,绝不会出事。”
彭春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庄丁模样的人跑了进来:“彭大哥,咱卧虎庄大总管葛彪现在门外。”
彭春一喜,连忙道:“快,请他进来。”
壮丁转身跑了出去,不一会儿,葛彪快步走了进来。
彭春赶忙迎上前,拱手道:“足下可是葛总管?”
葛彪还礼,道:“正是。”
彭春道:“兄弟是北沟大仓监库彭春,奉林阳大哥之命,押送库存的最后一批官盐到此,请葛总管验看。”
葛彪道:“彭兄弟,不忙验,葛庄主叫小弟给您带来口信,最近卧虎庄附近常有官府密探出没,因此,大趸船不能贸然进庄,否则,一旦消息走漏,后果不堪设想。”
彭春吃了一惊:“官府的密探?”
葛彪道:“正是。”
彭春道:“如此怎生奈何?”
葛彪道:“庄主吩咐,先将大船停到安全之所,彭兄弟恐怕还要幸苦一下,静候几日,待风声过后,再押船进庄。”
彭春为难的道:“这……临行前,林阳大哥再三叮嘱,将盐送到立刻返回,他还等着回报呢!”
葛彪道:“事起突然,也是无可奈何。彭兄弟只能委屈一下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定大银,道:“这五十两银子是葛庄主的一点意思,请兄弟笑纳。”
彭春赶忙推辞:“哎,这个怎么使得?”
葛彪笑道:“区区几两银子,不成敬意,兄弟切莫推辞。”
彭春伸手接过银子,揣进怀里,道:“那小弟就愧领了。也罢,既然庄中不便,那小弟便再等几日。”
葛彪拱手道:“彭兄真是爽快人,小弟代家主谢过了。”
彭春笑道:“哎,都是自家人,葛总管太客气了。刚刚你说要将船驶到安全之所,不只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