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楼船一箭之遥的几条快船上,铁手团的下属将一支支火箭射上楼船,烈火熊熊燃烧起来。
龙风站在船头,咬牙切齿的道:“放箭,放箭!烧死他,一定要烧死他!”
身后的豹冲有些担心道:“大师兄,万一那封信在李元芳的身上怎么办?”
龙风道:“雇主并不是一定要拿回那封信,而是要将信销毁。如果信真的在李元芳身上,那是再好也没有了,只要他被烧死,信也就一并毁掉了!”
豹冲惊魂未定的道:“我从没想过,世上竟有武功如此高绝的人,真是太可怕了!今夜一战,十死一伤,咱们回去怎么向宗主交代呀?”
龙风道:“只要能将密信拿到,就是损失再大些,宗主也能够理解。我想,密信一定不在李元芳身上,而是在宁氏手中,但愿云姑已经得手了。”
话音未落,身后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喊声:“大师兄!”
龙风一愣,转头望去,一艘快船破水而来,云姑站在船头。
龙风心中一喜,对豹冲道:“来了!”
说着,转身向后甲板走去。
转眼间,云姑的快船已到了近前,她飞身跳上船,急促的问道:“大师兄,李元芳呢?”
龙风一指熊熊燃烧的楼船:“烧死了。”
云姑狠狠一跺脚:“坏了!”
龙风愣了:“怎么了?”
云姑道:“我们中了李元芳的移花接木之计,宁氏暗中逃离迎宾驿,不知去向!”
龙风惊道:“什么?”
云姑道:“我想,密信一定是在宁氏身上,现在只有李元芳才知道她的下落!”
龙风倒吸一口凉气,回头望向楼船。
楼船上烈焰熊熊,船体缓缓向水下沉去。
云姑颤声道:“晚了,一切都晚了。如今宁氏携带密信逃走,我们此行功败垂成!”
龙风连退两步,瘫坐在平板上。
楼船已变成一片火海,船身倾斜下沉。
跪在船头的李元芳强自挣扎着站起身来。
猛地,眼前一黑,身体撞向了右侧船舷外。
‘扑通’一声,李元芳的身体重重的摔进了运河中,激起一片水花。
李元芳双目紧闭,身体不停的下沉,下沉……
“啊~!”
一声惊叫,狄仁杰猛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满头冷汗,身体不住的发抖。
他颤抖着伸出手抓起榻桌上的茶碗,不想手一抖,茶碗落地,摔得粉碎。
狄仁杰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门声一响,狄春举着风灯走进来,一见舱中情形,吓了一跳,轻声问道:“老爷,怎么了?”
狄仁杰缓缓睁开眼睛,摇了摇头:“没什么,做了个噩梦。”
狄春望着狄仁杰,不安的问道:“老爷,您没事吧?”
狄仁杰摆了摆手,披衣而起:“我到甲板上走走,你把这里收拾一下。”
狄仁杰缓步走出舱房,来到船头甲板上。
威风吹过,头脑登时清醒了许多。
他松了口气,轻声道:“好在是一场梦……”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曾泰走到狄仁杰身旁,将手中的外袍披在他身上。
狄仁杰转过身,道:“曾泰,你还没睡?”
曾泰道:“护船使告诉我,这一路之上顺风顺水,因此,两日后便可抵达扬州了。”
狄仁杰点了点头。
曾泰又道:“刚刚我听见您舱房里有动静,这才过来看看。狄春说您在这里。怎么,恩师,睡不着?”
狄仁杰紧皱双眉,神色凝重,缓缓说道:“刚刚我梦见元芳被人杀死……”
曾泰轻声安慰道:“梦由心生。恩师不必过于焦虑,我想元芳定会安然无恙。”
狄仁杰道:“也许是我老了,人老多情啊!”
曾泰道:“恩师,两日后我们便要到达扬州了。按照您的断案习惯,每逢外放,必要走访民间,这一次……”
狄仁杰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此事我已有计较。”
……
扬州是水陆交通的要冲,按唐《地理志》谓之上州。
扬州刺史府位于官坊正中,高衙阔门,极尽威严。
二堂内,扬州刺史崔亮伏在公案上写着什么,门声响起,长史吴文登神色惶然、匆匆走了进来。
崔亮抬起头,道:“文登啊,有事吗?”
吴文登举起手中的移牒道:“江南道黜置使专署牒文,狄仁杰两日后到达扬州!”
崔亮一惊,站起身来:“什么?”
吴文登将手中牒文往前一递,道:“大人,您看看吧。”
崔亮快步走下案台,接过牒文,飞快的看了一遍,登时倒吸一口凉气:“来得可真快呀!”
吴文登道:“刺史大人,狄仁杰是有名的老狐狸,心机深重,极具城府,更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