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环高声答是,转身出去带着仆役走进门来,道:“跪下!”
狄仁杰摆了摆手:“站着回话。”
仆役连连称是。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张山,东跨院的总管。”
“房哲住在这间房中?”
“正是。”
“之前他曾经来过吗?”
张山摇了摇头,道:“没有。”
狄仁杰双目紧盯着他:“从来没有?”
张山道:“是,从来没有。”
狄仁杰点了点头,道:“他走之后,这房间你们收拾过吗?”
张山回道:“收拾过。”
狄仁杰道:“当时房中是什么样子?”
张山想了想:“和现在一样,小的们就是擦了擦桌子,扫了扫地。”
狄仁杰道:“这闷柜中也是空的?”
张山道:“对。”
狄仁杰走到榻前,拿起榻上的换洗衣物问道:“这是房哲之物吗?”
张山赶忙道:“回大人,这是我们老爷的,因房将军来时空着身子什么也没带,因此,老爷让我们把他自己的随身衣物给房将军拿来使用。”
狄仁杰点了点头:“好,非常好。你可以走了。”
张山躬身施礼,转身走出门去。
曾泰不解的道:“恩师,您问得这么详细,是发现了什么吗?”
狄仁杰没有回答,沉吟片刻,抬起头来道:“曾泰,传令自即日起,归义伯府全面封闭,任何人没有钦差大令不得擅入!”
“是!”
“走,回刺史府!”
……
刺史府中,狄春和小桃听到狄仁杰回府的消息,急忙奔出正堂迎上前去:“老爷,您回来了!”
狄仁杰点了点头,微笑道:“怎么样,狄春,这两天有什么动静吗?”
狄春刚要说话,一旁的小桃道:“先生,我、我对不起你,廖文清死了……”
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狄仁杰大惊,旁边的曾泰和薇儿也惊叫出来:“什么,廖文清死了?”
小桃点了点头:“是我、是我无能,被坏人骗了。”
狄仁杰的目光疑惑的望向了狄春,只见狄春冲他轻轻眨了下眼。
狄仁杰会意的笑了笑。
‘咔啦’,榻板翻转过来,一个人赫然躺在床榻的下层,此人正是已经‘死去’的廖文清。
只见他呼吸平稳,脸色安详宁定。
狄仁杰、曾泰、薇儿、狄春和小桃站在榻前,表情各不相同:狄仁杰早已成竹在胸;曾泰、薇儿如释重负;狄春则是面有得意之色;只有小桃吃惊的圆睁着眼睛,张大了嘴,结结巴巴的道:“他、他、他没死……可,可我明明看到他断了气的……”
狄春微笑道:“小桃,一会儿我在想你解释。”
小桃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只是机械的点了点头。
狄春道:“老爷,您临行前说得对极了,果然有人前来行刺。”
狄仁杰点了点头。
狄春道:“小桃,你说说吧。”
小桃‘噢’了一声,忙道:“昨天夜里,我端着药罐从后厨出来,快到二堂时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蒙面人,我随手将药罐放在了石桌上,紧跟着那个蒙面人,只见他进了西跨院……”
狄春接过话来,道:“小桃进屋告诉了我,我当时就想到内中定有蹊跷。我曾在闲聊时听李将军讲过,这种高来高去,陆地飞腾的本事叫做清宫,会这种功夫的人,个个都是高手,这些人昼伏夜行,藏身之术定然是最精道的,怎么会让小桃发现?”
“而且,我早就看过了,要潜进西跨院,最好的路径就是穿过东墙根后那片竹林跃墙而入,那里竹林茂密,很少有人来往,旁人极难发现。然而,那个蒙面人竟然选择从二堂方向而来,很明显,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小桃的注意。”
“想到这些,我一下子想到了小桃手里的药罐,那些人定然是故意现身将小桃引开,再在药里做了手脚。我便将计就计,大声让小桃和卫士们去休息,我自己留下给廖文清喂药。”
狄春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悄悄向窗外扫了一眼,发现似乎有人在向里偷窥。于是,我背转身拿出银牌放入药罐中,银牌果然变黑了。我便故意转过身,让窗外的人看到我把药倒进了碗里,其实,我早已把旁边的一个空碗换了过来,再假装喂廖文清喝药,故意让窗外的人看见。”
狄仁杰的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
小桃吃惊的道:“啊,廖文清没有喝罐子里的药?”
狄春点了点头:“那当然。”
小桃连拍胸脯:“哎哟,谢天谢地!”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瞪着狄春道:“那后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狄春笑道:“你以为那个刺客真的走了?”
小桃愣住了:“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