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泰和领班大将军风扬跨步出列躬身禀道:“启禀黜置使大人,凉州刺史府合衙僚属、凉州戍边卫军麾下将领全部到齐!一卯点过,请大人升座!”
狄仁杰威严的点了点头,与李元芳走上台阶,端坐于中堂交椅之上。
堂鼓之声大作,曾泰高声道:“二卯点查!”
列于阶下的刺史府掌固与凉州卫军官快捷无声的点查起来。
不一会儿,掌固快步走到曾泰身旁低声说了几句,曾泰一愣:“哦?”
只听凉州卫大将军风扬道:“启禀大人,两卯点过,凉州卫麾下将领全部到齐,无一遗漏。”
狄仁杰点了点头:“大将军辛苦了。”
大将军风扬退进班列之中。
曾泰跨上一步,道:“启禀大人,两卯点过,凉州刺史府衙下各职司全部到齐。唯有凉州勋略,归义伯王锴未至。”
狄仁杰双眉一扬:“哦?”
话音未落,只听门外一声高唱:“归义伯到!”
狄仁杰和李元芳对视一眼,向门外望去。
只见一个面罩青铜面具,身着绣金黑袍的人快步奔上公堂,躬身道:“归义伯王锴不知黜置使大人驾临,延误时卯,实为不敬,请大人责罚。”
狄仁杰微笑道:“归义伯罢了。”
王锴躬身道:“谢大人宽宥。”
一旁的曾泰不满的道:“爵爷平素以铜具罩面,不露峥嵘也就罢了,何以今日在黜置使大人驾前仍行此无礼之举,是在令下官不解。”
王锴冷笑一声,道:“刺史大人,本爵的青铜面具为家先祖时太宗皇帝所赐,岂可轻易除去。”
曾泰愣住了。
狄仁杰笑了笑,沉声道:“王爵爷,今本阁代天巡牧,携天子威灵驾辛凉州。凉州将僚,上至将军、刺史,下至游击、循吏,均准卯到堂聆听训教,独爵爷迟卯误参,这也就罢了。而今,又仗贵先祖之辛及太宗旧迹,强自以铜具直面皇帝之使,莫非是有轻慢当今天子之意?”
此言一出,堂上登时鸦雀无声。
王锴更是张口结舌:“这、这,大人此、此话从何说起呀?”
狄仁杰冷冷地道:“太宗先皇已是七十余载以前的事了。本阁要给你提个醒,当今天子乃是武皇天授!”
‘扑通’一声,王锴双膝跪倒,连连叩首:“臣万死不敢有轻慢当今天子之意,望黜置使大人明察!”
狄仁杰轻轻‘哼’了一声。
一旁的曾泰厉声喝道:“还不除下面罩!真是岂有此理!”
王锴连声道:“是,是!”
说着,伸手将面具除去,堂上登时发出一片惊呼——面具之下,竟然是一张金发碧眼的洋人面孔。
狄仁杰也愣住了,目光扫向了李元芳。
李元芳也是满脸无法掩饰的惊讶之色。
狄仁杰轻轻咳嗽了一声,道:“王爵爷请起,归班。”
王锴叩首道:“王锴滥言狂妄,求大人雅量宽容。”
狄仁杰点了点头,道:“罢了。”
王锴起身,列于曾泰之下。
狄仁杰道:“刺史大人,大将军,我看三卯就不必再点了。”
曾泰和卫大将军风扬躬身道:“谨遵教令。”
狄仁杰站起身,道:“请出尚方斩马剑!”
李元芳将手中的尚方宝剑高举过头。
堂下将僚在曾泰和卫大将军风扬的带领下,双膝跪倒,齐声道:“臣等恭请圣安!”
狄仁杰双手高拱:“圣躬安!”
堂下将僚高声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曾泰及卫大将军风扬再次叩下首去:“卑职等叩见黜置使大人!”
狄仁杰微笑道:“众位大人免礼,平身!”
众将僚起身。
狄仁杰伸手一指身旁的李元芳,微笑道:“这位李大将军,对于凉州卫麾下的将领们来说并不陌生吧。”
将领们发出一阵会心的笑声。
狄仁杰道:“千牛卫大将军李元芳……”
此言一出,下站的王锴暗暗吃了一惊,抬起头来,只见李元芳的目光正望着他。
王锴赶忙低下了头。
狄仁杰道:“……此次奉旨为本阁护从。众位见过。”
众将僚齐齐躬身:“参见大将军!”
李元芳微笑道:“众位大人、将军免礼。”
狄仁杰缓缓坐回椅中,目光望向了下站将僚:“诸位,此次本阁奉圣谕提调凉州,乃为五百万两饷银于大漠之中为歹人所劫……”
此言一出,下面立刻乱了起来,众将僚议论纷纷:“为歹人所劫?不是说黑衣天王显灵吗?”
“就是呀,哪里来的歹人如此猖獗,竟敢劫夺朝廷军饷。”
狄仁杰摆了摆手,众官安静下来。
狄仁杰道:“现已查清,劫夺饷银的乃是黑衣社的歹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