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泰得意的点点头:“是呀。”
长史连忙躬身:“狄阁老当时贤臣,爱民如子,名达四方。难怪曾大人如此勤政爱民,原来是受了狄阁老的教诲。”
曾泰笑了笑:“恩师对我可说有再造之德呀。这次他老人家奉谕从江州五平回并州老家修养,特意绕道凉州探望于我。”
长史感叹道:“这可真是师生情深。等狄阁老到了,请刺史大人一定允卑职觐见。能一睹大名鼎鼎的神断狄公的尊容,真乃平生一大幸事也。”
“你放心,等恩师到了,我给你引见。”
“那就多谢大人了。”
两人聊得起劲,只听见棚外蹄声大作,曾泰抬头往棚外看去。
一名掌固飞奔进棚:“大人,负责押运饷银的左龙武卫房哲将军的斥候现在门外求见!”
曾泰的神色登时严肃起来:“快,请他们进来。”
掌固快步出帐。
不一会儿,两名斥候进帐行礼:“叩见刺史大人。”
曾泰连忙扶起二人:“好了好了,一路幸苦。怎么样,大军什么时候到达?”
“回大人,房将军率解运大军已进入沙漠之中,想来今晚便可到达!房将军吩咐小的,请曾大人为大军准备安扎之所。”
“你放心,安扎之所早已准备停当,只待房将军到达。”
曾泰的话音未落,只听平地一阵轰鸣,紧接着,大地剧烈的震颤起来。
只看见支撑木棚的木杆哗啦啦作响,布帛发出嘶嘶的撕扯之声,外面有人高喊:“地动了!”
曾泰猛地抬起头来,抬脚冲出棚外。
刹那间,凉州城内铜锣齐鸣,由刺史衙门一直传遍全城。
城内登时沸腾起来,只见百姓们扶老携幼,匆匆奔向空旷之处。
剧烈的震动令人站立不稳,周围的建筑物大幅摆动,一声巨响,不远处的一座茶楼坍塌下来,紧接着,巨响之声不绝于耳,四周的民房一座立案一座的倒塌。
曾泰等人看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一旁的长史连声道:“好厉害,好厉害!多亏司天监及时通报,大人提前安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曾泰等人猛吃一惊,回过头来,坚固的州衙大门竟轰然倒塌。
曾泰想不到这地动的威力有如此之大,他向街上望去,见百姓们在凉州府兵的保护下,有条不紊的沿街撤到安全的地方,脸上露出了微笑。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对身旁的长史道:“看此情形,房将军在大漠中恐怕也遇到了大地动,不知情形怎么样了?”
长史安慰道:“大人安心,大漠中既无建筑,伤害自然要比城中小得多,不会有事的。”
曾泰觉得长史说得有理,点了点头。
……
沙漠之中,狂风撕扯着大地,搅得天昏地暗。
黄沙弥漫充塞四周,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到了地的尽头。
只见黄沙在空中狂卷乱舞,霎时便聚在一起,汇成一堵沙墙,直奔房哲率领的三千铁甲军横扫而来。
此时大军已乱作一团。
人喊马嘶,旗倒车翻,剧烈的震动使人和马都站立不稳。
前队的房哲飞身跃下马来,顶着风沙高喊道:“众军下马,暂避风啥!众军下马……”
然而,他的声音却被地啸声、风沙发出的撕扯声和三千人马的嘶叫彻底湮没。
猛地,身旁的副将手指前方,大声惊呼,房哲急忙转过身,只见迎面一道高达数十丈的沙墙排山倒海般径直奔大军扑来。
众军发出一片惊叫。
房哲嘶声喊道:“快趴下!”
不过,已经晚了,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沙墙以摧枯拉朽之势挟卷着前军,刹那间,队伍中传出一阵惨叫,数十名军卒连人带马被沙墙撞得腾空飞了出去,人和马在空中连连翻滚,重重的摔在数百米开外。
后面盛水的大车也翻滚迸裂,一桶桶储备饮水滚下车来,桶破水流,转眼渗入沙地之中。
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人力显得那么弱小。
军士更加混乱,惊恐使他们失去了理智,转眼之间便人仰马翻,相互拥挤踩踏。
落马的军卒被马蹄踩中前胸,发出绝望的惨叫:拴在战马上盛水用的皮袋纷纷落地,被马蹄踩破,水花四溅。
呼号之声响彻大漠。
房哲的眼睛红了,他踉踉跄跄的冲到战马旁,吃力的搬鞍上马。
一阵剧烈的地动,战马一声长嘶跪在沙中,房哲厉喝着猛拽丝缰,可战马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不远处的副将见状,率几名参将冒着风沙跌跌撞撞冲上前来,几人奋力将马托起。
马上的房哲一俯身,从副将背上拔起令旗,一声大喝战马嘶鸣着冲上了对面的一个小沙坡。
房哲立于马坡上,拼命的挥动着手中的令旗,示意众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