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伟的神都洛阳城,雉堞连云,极尽奢华,城中街市宽阔,建筑雄奇。
城西南是武皇居住的上阳宫及三省六部、各寺监台的衙门。
城西北一座高耸的平台和两旁的黄顶建筑便是掌握着天朝历法、天候、水文、节气的司天监。
今天的司天监有些不同寻常,一众百姓围在大墙下向天空中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天空中,一群群飞鸟箭一般向司天监的南衙飞去。
司天监南衙外,鸟群疾飞而至,毫不停留,直接撞向了南衙的梁柱和墙壁,发出一阵阵哀嚎,登时颈断翅折,尸体散落满地。
司天监的官员们从四面八方奔来。
看着面前的这番惨象,大家惊诧的议论着:“这是怎么回事?”
“飞鸟投柱,这是异兆啊!”
“可从没见过这么多飞鸟触柱,我看是天道不乐,要出事,赶快通报监正大人!”
话音刚落,只听身后有人喊道:“让开,让开,监正大人到了!”
众官吏赶忙两旁分开,司天监监正严守诚率几名掌固飞步而来,一见眼前的景象,他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抬起头,只见群鸟还在不停的飞来,撞击着梁柱和墙壁。
严守诚不知所措喃喃道:“难道这是大地动的先兆?”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变得异常浓重,猛地回过身,向身旁的掌固问道:“后园的鱼池有什么动静?”
掌固一愣:“回大人,还、还没有查看过。”
严守诚把手一甩:“走,去看看!”
司天监后园中呈品字形排列着三座鱼池,都是为测量天候而置。
而此时,池中却‘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池鱼大部分已经翻白漂起,一些鱼儿还不停的翻腾跳跃着。
严守诚看见池中景象,登时脸上变色。
他连忙对身后的掌固道:“果然是地动之兆!快,上天台!”
天象台分为两层,上层置浑天仪及周天各量具。
下层按五方: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西方庚幸金、北方壬癸水、中央戊已土,置五套地动仪,均为东汉张衡制式:龙口衔珠,下蹲蟾蜍。
严守诚快步跑上天象台,就在他的脚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西方、北方地动仪龙口内的珠子‘啪’的一声,掉入了下方蟾蜍的口中,紧跟着中央地动仪龙口内的珠子也掉入了蟾蜍的口中。
严守诚猛地停住脚步,脱口喊道:“西北大地动,波及神都!”
神都上阳宫里,皇帝武则天为了使边塞的士兵们能够拿到军饷安心守卫边防,正与宰相张柬之及几位阁僚商议。
武则天道:“由西京长安拨调给甘凉道的五百万两饷银应该已经由户部及兵部遣发了吧?”
张柬之恭声应道:“回陛下,饷银月前便已自西京发出,由左龙武卫将军房哲统领三千铁甲军押运。算日期,应该是今明两天通过甘凉大漠,最多三日后,就抵达凉州了。”
武则天‘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前些日子,边关吃紧,大军调动频繁。几位大将军不约而同的具折奏报,说欠饷日久,军心已有涣散之相。殊不知连年征战,轮输转运,银资耗费多广,国库也已虚竭,凑齐这五百万两饷银真是不容易呀,竟用了一年多的时间。”
张柬之微笑道:“幸喜关河宁定,海内承平。过几天饷银一到,大将军们也该安心了。”
武则天满意的点了点头。
正在此时,殿外力士高喊道:“启禀陛下,司天监监正严守诚现在殿外,有要事启奏!”
“叫!”
严守诚匆匆飞奔进殿,躬身施礼:“参见陛下。”
武则天威严颌首:“守诚,有什么事吗?”
严守诚脸色凝重的道:“陛下,今晨天现异兆——飞鸟触柱,池鱼殃死,天台地动仪显现,西北将厉发大地动,并波及神都洛阳!”
武则天猛吃一惊:“什么,大地动?”
“正是。”
一旁的张柬之赶忙问道:“地动的中央位于何处?”
严守诚道:“据卑职刚刚率人推算的结果,地动的中央应位于西北道甘凉的大漠之中。”
张柬之闻言,不禁长长的出了口气:“哦,原来是大漠之中。”
武则天也顿觉释然:“所谓波及神都,不过为余震耳。”
严守诚谨慎的回答道:“陛下,此次地动天兆昭然,以臣看来,其剧烈之势,必定是前所未有。虽震中为大漠之内,然,距之最近的甘凉二州乃至西京长安都必遭大灾。就是神都洛阳的清形,目前也不好说。因此,臣请陛下传旨各地方,务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武则天道:“这是当然。柬之,你即刻传旨,谕达西北道各州县,尤其是甘凉二州,务要做好治灾之事,有玩忽懈怠者,严惩不贷!”
“是,臣立刻拟旨。”
武则天道:“还有,火速命兵部六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