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芳喝道:“少废话,过去!”说着,狠狠在他的背上一推,杜二踉跄两步,向前冲去。
锦娘止住了哭,慢慢抬起头来;她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紧紧咬着牙关站起身来。一双手从后面伸过来,轻轻拉住了她。锦娘转过头,身后是如燕。如燕轻声道:“锦娘,怎么了?”锦娘泪如雨下:“他们杀了我爹!”
如燕一惊。锦娘突然脑袋一扬,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县衙门前,一把抓起鼓槌拼命地敲了起来,霎时间鼓声如雷。后面,狄仁杰、林永忠跟上来。狄仁杰吃惊地问道:“如燕,怎么回事?”
如燕道:“她说衙门杀了她爹!”
狄仁杰一惊,目光望向林永忠,林永忠深深地吸了口气。
县衙大门轰然打开,两名衙役冲出来,大声喝道:“是何人击鼓?”
锦娘道:“小女子鸣冤!”
两名衙役看了她一眼:“你是何人?”
锦娘一指地上的吴四嘶声喊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死我爹?”
两名衙役一愣,一人道:“你、你是锦娘?”
锦娘道:“正是。”
那人叹了口气,同情地道:“听我说,赶快跑,平南侯府的人正在找你!”
锦娘咬牙切齿地道:“我知道!我问你们,为什么要杀我爹?”
那衙役回头看了看衙里低声道:“你爹不是我们打死的。你就别多问了,快走吧!”
锦娘歇斯底里地大喊道:“我爹犯了什么罪,你们为什么要杀死他?”
衙役怒道:“你真是不知好歹,再不走就把你抓起来送到平南侯府,他们正愁找不到你呢!”
锦娘猛扑过去,边打边喊:“你们这帮天杀的!和平南侯府一起打死我爹,我跟你们拼了!”
一名衙役一把扭住了她厉声喝道:“你这不知死活的女子,好心放你一条生路,你却还在此死缠烂打!”
另一人道:“别废话了,把她抓进去,等平南侯的人来了交给他们,咱们就脱了干系。走!”二人拗住锦娘向衙门走去。
“住手!”身后传来一声大喝。两名衙役一惊,抬起头来。林永忠大步走上前来,一指锦娘:“此女身犯何罪,尔等为何要将她抓进县衙?”
一名衙役皱了皱眉道:“你是何人?”
林永忠一声大吼:“回答我的问题!”
衙役一惊,觉得此人有些来头,答道:“她、她得罪了平南侯府。”
林永忠的嘴唇颤抖着:“得罪了平南侯府就要被抓起来?这五平县衙是朝廷所治,还是平南侯所治?”
两名衙役登时语塞,你看我,我看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狄仁杰缓缓走上前来,指着地下的吴四道:“此人因何而死?”
衙役咽了口唾沫:“他、他……哎我说,你们都是哪一路的神仙,跑到这儿来多管闲事!啊,我们平常受平南侯府的气还不够,还得听你们在这儿啰唣!给我滚,要不然,把你们也抓起来!”
狄仁杰踏上一步,指着衙役的鼻子厉声喝道:“我把你这大胆的皂隶!我等法犯哪桩,律犯哪条?你身为公门中人,竟枉顾律法,光天化日之下以恶言威胁,真真是枉披了这身官衣!”
衙役见来势汹汹,只管一步步向后退着:“你、你……。”
狄仁杰厉声道:“我来问你,锦娘身犯何罪?她的父亲身犯何罪,竟致惨死衙前?锦娘不过是伤痛父亡,击鼓询问,可尔等竟不问曲直情由,不知抚慰怜恤,却倒行逆施,枉顾国法,替平南侯府为奴,竟将被害之人索拿进衙,真是狼心狗肺,禽兽不如!今日,在这县衙门前,你们说出道理还罢了,否则,我便要将尔等身送法曹,重刑处置!”
这一番话义正词严,铿镪有声,直惊得两名衙役哑口无言,不住地后退着。
“是谁在县衙门前放此狂言呀?”门里传来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县丞带着几名捕快走了出来。
狄仁杰双眉一扬:“是我!”
县丞上下打量了狄仁杰一番:“你是何人?”
狄仁杰冷冷地道:“凡人。”
县丞道:“何处凡人,竟敢大闹县衙?”
狄仁杰踏上一步:“路见不平,仗义执言!”
县丞一声冷笑:“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管不好是要惹祸上身的!”
狄仁杰一声长笑,正言厉色道:“天下人管天下事。狄某如怕惹祸上身,今天就不会来了!”
县丞被噎得红头涨脸:“你!”
狄仁杰冲身后一摆手,李元芳押着恶仆大步走来,停在县丞面前。县丞登时发出一声惊呼:“你、你……。”
恶仆低下了头。狄仁杰道:“此贼横行街市,无故行凶,被我等擒获,县丞大人,今天你就给草民们一个公道吧!”
县丞咽了口唾沫,看了看恶仆,胆怯地道:“他、他是怎样的横行街市,无故行凶?”
狄仁杰看了恶仆一眼道:“你自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