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泰一惊:“记得。”
狄仁杰道:“那个红衣女子之所以转道东柳林镇,肯定是接到了飞鸽传书。”
曾泰感到迷惘:“飞鸽传书……”忽然他明白过来了,吃惊地道,“您的意思是,我们当中有内奸?”
狄仁杰转过头来:“你说呢?”
曾泰咽了口唾沫,思索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不错,我们夜宿东柳林镇,这个内奸便趁人不备放走了信鸽,将信息传给了那个红衣女子,让她立刻转道东柳林,杀死我们。可……恩师,有一件事说不通啊。”
狄仁杰问:“什么事?”
曾泰道:“那些信鸽是权将军给咱们的,是供军中专用。如果说内奸放飞鸽子是为了给红衣女子传信,那鸽子只会飞回到权将军那里,又怎么会到红衣女子的手中?”
狄仁杰笑了:“嗯,曾泰,这个问题问得好。我想,这个内奸一定是用了一种什么方法,将这四只军中信鸽中的一只换成了他们的鸽子。”
曾泰迷惑道:“哦?可,大家一直都在一起呀!这、这好像不太可能吧?”
狄仁杰笑了笑道:“我已经问过权善才,信鸽确实是飞回了左卫大营,但只回去了三只!”曾泰惊呆了。
狄仁杰深深地吸了口气:“是什么事情如此重要,竟令这个内奸冒着暴露的危险,在我们眼皮底下放走信鸽?而那个红衣女子又在镇上寻找什么呢?”
曾泰道:“恩师,我想他们一定是冲着您来的。”
狄仁杰徐徐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但是,你想过没有,我们有十多个人,目标很大,是不是在镇上住宿一目了然。可刚刚如燕说,这些黑衣人挨家挨户地搜查,那就一定不是在找我们。”
曾泰一惊:“哦,那他们是在找谁?”
狄仁杰摇摇头:“此事内中定有蹊跷!”
话音刚落,如燕跑了回来,将手里的黑包袱往前一递:“叔父,给您。”
曾泰赶忙接过来,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果然是十几本塘报。狄仁杰走到桌前,拿起了一本,打开看了一遍,轻轻地“唉”了一声。又拿起了另外一本打开,他的脸色登时凝重起来。
曾泰、如燕静静地望着他。狄仁杰很快将塘报看完,静静地思索起来。曾泰试探道:“恩师,塘报里写了什么?”
狄仁杰深吸了一口气:“这些塘报都是大军兵败东硖石谷之前,崇州刺史丘静写给朝廷的,说天气寒冷,不利大军作战,加之崇州转运困难,请求朝廷撤回大军。”
曾泰吃了一惊:“这些不都是王孝杰给朝廷所发塘报上说的话吗?而且,王孝杰说他也在兵败之前给朝廷发出过十几份塘报,却被贺兰驿中的歹人所换。怎么、怎么又出来了丘静的塘报?”
狄仁杰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塘报:“这些塘报是红衣女子从贺兰驿中带出来的。但他们半道折往东柳林镇后,为元芳所杀。因此这些塘报应该就是兵败之前经由贺兰驿转发给朝廷的那十几份救急官塘。歹人们将这些官塘换成了喜报发进朝廷,迷惑我们。而这些则是原始稿件。”
曾泰糊涂了:“可,那十几份塘报不是王孝杰所发吗,怎么会是丘静发的?”
狄仁杰静静地思索着,轻声道:“这些塘报是元芳从歹人手中夺得,应该不会假。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曾泰抢过话头:“王孝杰在说谎!”
狄仁杰点点头。忽然,他问如燕道:“你们是怎么会和李楷固、丘静走到一路的?”
如燕道:“前面的事儿,我不太清楚,要不把李楷固叫来吧?”
狄仁杰略一沉吟点了点头:“曾泰,请丘静和李楷固到这儿来。”
曾泰快步走了出去。
夜幕下,崇州南门城门两侧立满了松明柱,巡逻队穿梭往来。静夜中响起了一阵马蹄声,一彪马队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王孝杰。巡逻的火长赶忙迎了上去:“大将军!”
王孝杰道:“打开城门!”
火长一愣;“这么晚大将军还出去?”
后面的苏宏晖不耐烦道:“哪来的这许多废话,开门!”
火长答应着,快步向哨位跑去。一阵巨大的轰鸣,铁闸提起。王孝杰迟疑起来:“宏晖呀,出了这扇大门咱们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苏宏晖急道:“大将军,快走吧,迟则生变!”
王孝杰一咬牙,纵马飞奔出城,后面的骑兵紧紧相随。
帅府正堂上,李楷固将拦截丘静囚车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最后道:“大帅,整个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狄仁杰长长地出了口气,微笑道:“这可真算得上是巧遇啊!如果不是元芳亲眼目睹了整个拦截囚车的经过,恐怕你们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李楷固道:“大人,元芳将军真是条好汉,我李楷固从军数十年,还没见过这样的人。”
狄仁杰长叹一声:“我相信,他舍命保护的人,一定不会错!”他的眼圈红了,勉强笑了笑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