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芳一头雾水。狄仁杰淡然一笑:“如果不是看到了这两张缺页,我是绝对想不到的!”
李元芳道:“大人,卑职愚钝,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狄仁杰道:“到了明天,一切就都清楚了!”
与此同时,曾泰在永昌县衙查阅旧档。公案上的旧档的堆积如山,曾泰坐在案后细细地翻阅查找着。地上摊着一片籍册,十几名书吏双膝跪地,不停地检索。忽然一名书吏叫道:“太爷,这儿有江小郎的名字!”
书吏端着籍册大步走了过来,曾泰迅速接过,仔细地看了一遍,猛地抬起头:“备轿!”
狄仁杰和李元芳回到府上,曾泰已经在那里等了好些时候,他焦急地在屋中徘徊着。狄仁杰和李元芳推门进来,曾泰立即迎上来:“恩师,您可回来了!我从河南县厉年旧档中找到了几点可疑之处!”
狄仁杰道:“哦?”
曾泰道:“第一点,是贞观八年,曾有一批右卫军官来到河南县,要求地方官协助其追查江小郎的下落,当时是县丞高如进接待的他们。第二点,江家大院血案发生四个月后,又有一批右卫军官来到河南县,查找上一批军官和江小郎的下落。学生认为,这其中似乎有些不妥。”
说着,他拿起书案上的旧档递了过来,狄仁杰接过,迅速看了一遍,破颜一笑:“一切都明白了!看来,六十年前,发生在江家庄的血案,马上就可以结案了!”
李元芳和曾泰莫名其妙。
第二天,狄仁杰带着李元芳、曾泰,前去拜访高如进。
高家大院门前,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仆人模样的人露出头来:“哟,是太爷呀!”
曾泰站在门前,身后跟着狄仁杰、李元芳和几名衙役。曾泰道:“前辈在吗?”仆人道:“在,在。太爷请到花厅用茶,小人马上去通禀。”说着,打开门,将曾泰等人让进屋里,请他们在花厅里坐下,又赶忙为他们备茶,然后进里面去通报主人。
狄仁杰轻轻啜了口茶,将茶杯放在桌上。曾泰和李元芳心里纳闷,莫名其妙地望着狄仁杰。曾泰低声问道:“恩师,到现在学生也不明白,咱们为什么要来找高如进。”
狄仁杰道:“一会儿,你们就明白了。”
话音未落,脚步声响,高如进在仆人的搀扶下走进花厅。曾泰赶忙起身道:“前辈。”
高如进赶忙道:“不敢劳动太爷,快快请坐。”
狄仁杰大剌剌地坐着,一动都没有动,斜着眼看了高如进一眼道:“你就是原河南县丞高如进?”
高如进一愣,问曾泰道:“这位是……”
曾泰道:“当今宰辅,狄仁杰,狄国老。”
一听这个名字,高如进登时浑身一抖,颤巍巍地跪了下来,叩下头去:“草民高如进,不知国老驾到,有失迎迓,望乞恕罪!”
狄仁杰从鼻子眼里嗯了一声道:“你叫高如进?”
高如进赶忙道:“是。”
狄仁杰一阵冷笑:“你不姓高,也不叫高如进。你,是江小郎!”
此言一出,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将屋中所有人都震惊了。高如进吓得面如死灰,他看了曾泰一眼,强作镇静地道:“国、国老玩笑了。”
狄仁杰一声嗤笑:“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你就是前右卫汉阳将军、江家庄江姓族长——江小郎。”
冷汗从高如进的额头渗下来,他结结巴巴地道:“国老,草民原河南县丞高如进,这一点很多人都能做证。”
曾泰转向狄仁杰:“恩师,他确实是高如进。”
李元芳低声道:“大人,是不是搞错了。”
狄仁杰徐徐站起身来,对高如进道:“在贞观初年以前,世上根本没有高如进这个人!”
高如进的身体开始发抖。李元芳和曾泰对视一眼,如坠五里雾中。
狄仁杰的目光利剑一般望着高如进:“江小郎!贞观初年,你因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率部下逃离了右卫军中,来到河南县,在邙山深处建起了江家庄。当时,除了你的部下外,没有人见过你的真面目,也没有人知道江小郎这个名字。你怕右卫追查,化名高如进,买通当时的官吏,替你增补了身份文牒,将家人留在江家大院,而你便住进了县城之中,再也没有回过江家庄。两年后,也就是贞观三年,你混进县衙,坐上县丞的位子!”
高如进听罢,不寒而栗,但依然装糊涂:“国老说的,草民不明白。”
狄仁杰冷笑一声:“是吗?那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了!是不是因为时间太长,还是你的年纪太大?哼!贞观八年,右卫得知了你的下落,便派出军官前来河南县追捕,没想到的是,接待这些军官的人,竟就是你本人!难道这件事,你也忘了吗?”
这几句话一出,高如进不禁一声惊叫,一屁股坐倒在地,冷汗滚滚而下。
五十多年前的那一幕,突然闪现在他眼前——
河南县衙二堂上,高如进和军官们围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