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一动不动。
刘查礼叹了口气,伸出手指,蘸了蘸印泥,按在了纸上。
他轻声问道:“我儿子在那边,还好吗?”
没有回答。
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尖笑,一个声音若有若无的喊道:“爹、爹……”
刘查礼蓦地回头,四下里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见。
当他再回过头来时,身旁的‘无常’已经不见了踪影。
忽然,刘员外只觉得脑海里一阵眩晕,身体缓缓的倒在地上。
许久许久,刘查礼徐徐睁开双眼。
灿烂的阳光,垂直的照射在他脸上,他赶忙伸出手,挡住了光线,回过头来,四周都是熟悉的景物——神、香烛、蒲团……他又躺在了灵堂中。
刘查礼长出一口气,轻声道:“回来了。回来了。”
他翻身坐起,忽听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刘大带人冲了进来,大喊一声:“老爷!”
刘查礼一把拉住他的手:“刘大!”
刘大急切的问:“老爷,这几天您上哪儿去了?”
刘查礼一愣:“几天?”
刘大道:“是呀,您都失踪三天了,家里人到处找您!”
刘查礼莫名其妙:“三天,我怎么觉得只是一个晚上啊!”
刘大道:“您快回去吧,夫人正着急呢。”
刘查礼点点头,快步向外走去,走到门前,忽然停住:“哦,对了,狄大人问起我没有?”
刘大笑道:“还狄大人呢,狄大人昨天就回湖州了!”
刘查礼松了一口气。
湖州馆驿。
狄仁杰喝了一口茶,对下站的曾泰道:“曾县令,立刻发拘票,锁拿谋害刘传林的凶手刘查礼到案!”
曾泰愣住了:“什、什么?锁拿刘查礼?”
狄仁杰点点头,放下茶杯。
曾泰茫然:“可、可刘传林是自己失足坠崖而死的,为什么要锁拿他的父亲?”
狄仁杰笑了笑:“现在来不及解释那么多,我只告诉你一句话,证据确凿。你立刻去办!”
曾泰看了李元芳一眼,李元芳点了点头。
曾泰一脑袋雾水,无奈之下只得躬身道:“是。”
湖州县衙内,堂鼓敲得震天响,一阵紧似一阵。
钦差卫队将衙属团团包围:县衙大门外围满了附近的百姓,大家探头探脑的王里面看着,议论纷纷:“听说把刘家庄的刘员外给抓了,那可是有钱人呐!”
“不光是有钱,人家还在京里当过大官呢。咱们这县太爷还真有点儿胆子!”
“嗨,哪是县太爷抓的呀?是人家钦差大臣!你没看见门口站岗的都不是咱们县里的士兵了吗?”
“为什么抓人呀?”
“我有个亲戚在衙门里当差,听说是刘查礼把自己的儿子给杀了。”
“啊?虎毒还不食子呢!这种人该杀!”
开堂了,三班衙役、钦差卫属站立公堂两厢,高喊:“威~武~!”
狄仁杰和曾泰二人走上公堂,狄仁杰坐在公案之后,曾泰坐在他的身旁。
狄仁杰威严的扫视了一眼堂下的众官,拿起惊堂木,轻轻拍了一下,沉声道:“带刘查礼。”
衙役高声答是,转身快步下堂。
曾泰轻声道:“阁老,刘查礼曾任京中五品大员,如果我们证据不足,无法将他绳之以法,他可就抓住咱们的把柄了。万一告到御史那里……”
狄仁杰笑了,低声道:“曾泰呀,为官、断案之道都是一般,不可顺向行走,必须要逆鳞而上,方为高手。否则,你永远只能是个七品县令!”
几句话说得曾泰满面羞惭,哑口无言。
衙役带刘查礼上堂。
狄仁杰冷冷地道:“刘司农,别来无恙啊。”
刘查礼道:“不知大人拘唤草民到堂有何训教?”
狄仁杰道:“司农何必明知故问。”
刘查礼一愣:“大人此话怎讲,草民不明白。”
狄仁杰一阵冷笑:“刘查礼,你曾为兵部五品,也算是朝廷大员,无凭无据本阁也不会拘你到此。至于原因,只有你我心里最清楚,我劝你知情达理,实话实说!”
刘员外的脸色骤变,但马上又恢复了震惊:“草民还是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啪’的一声,狄仁杰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阴司之事你该明白了吧!”
这句话对旁人来说并不要紧,但对刘查礼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他惊得连退三步,浑身颤抖,像羊角风突然发作。
曾泰愣住了,他看看刘查礼,又看看狄仁杰,如坠五里雾中。
狄仁杰冷笑一声:“怎么,还要我说?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说着,他袍袖一展,‘啪’的一声,一样东西甩落在刘查礼面前。
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