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比不得你的伤势紧要。”那少年微微一笑,见着青凌十分有心,不免劝说了两句,又随意寻了个话题,且将这事扯开来:“说来,这半日的功夫,竟不曾问及姓名……”
“我原是小界沧浪界里的一族,水木叶氏的族众,唤作青凌。”青凌听得这话,自是心领神会,心内略有几分感佩,便笑着道:“枝蔓绿叶之叶,水波青碧之青,凌云壮志之凌。我原是前几日方入了妖术府,今日得了住所,也算得一届生了。”
那少年听得这话,眸光微转,却亦是轻声笑着道:“我名宝相文徽,出身中央原,在这妖术府里亦是初来乍到。论说姓名,却是宝相文徽。”由此,他微微一顿,瞧着青凌神态如故,并无半点儿异样之色,他眉梢微微一挑,也如青凌一般将姓名略作解释。
青凌自不将这个放在心上,只细细念叨了一回,就道:“真真是个好名儿,一听便有些缘故。”
宝相文徽轻笑一声,看向青凌的目光了透出几分揶揄来,口内却还缓缓道:“青凌之名亦是好的,倒是与水木之意颇为相合。”
说到这里,他们两个四目相对,微微一笑,心内都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契合之意,便越过了那些姑娘公子的称呼,直称文徽、青凌。这般,与他们两个来说都是极为少见的,平日里,竟多半不能,但现今却都自觉十分自如,半点儿局促都无。
或许是因为想到了那个时代吧。或者,在加上一点——这个宝相文徽,着实是个温和亲切的,且有几分在这个世界难得的风度情怀。青凌这般想着,眉眼由不得舒展开来。
而宝相文徽唇角含笑,目光落在倚靠着花树,且沾染上些许几瓣宸花花瓣的青凌,心内也是一片柔和:能初入妖术府,便得了这么一个言谈相合,性情沉静的友伴。这般运道,也算不得差了。只是,他打量了青凌两眼,看着她神色虽好了几分,面色却依旧有些晦暗,心里便生了些猜测:依照她所说的,并现下表现出来的,倒似伤极灵念,却又极快得了丹药治疗一般,她原不过是个小界小妖族出身的,又初入了这妖术府,便受了这般伤,却有些奇怪。
他心内这么想着,面上却不露分毫,依旧坐在一侧,与青凌说了半晌的话,见着她渐次恢复了几分,只面色还有些不好,方眸光微动,轻声笑着道:“现下天色渐晚,你又有几分疲乏,竟还是我送你一程。明日里若是好些了,你我在来此地说谈一番,岂不好?”
“却是意犹未尽呢。”青凌听得这话,在抬头瞧着了一回,见着西侧天际一片绚烂的晚霞,虽是有几分不舍,却还是点头应了话,道:“只是时辰已晚,却也只能盼着明日了。”这宝相文徽性情柔和,却是见识广博,才学出众的,但凡她所提及的,无不能说谈上来。那些她只是稍有听闻的话题也还罢了,在那些她自认颇有些明白的话题里,他所言及的种种,却是比她所知所想更为深刻与广博,由此可见一斑了。
青凌素来便有几分好学的,且在这个极度弱肉强食的世界,她所知所识极为浅薄,与自身的生存也颇削弱了些,自是有意一一弥补。如今见着新认识的友伴宝相文徽,见识深刻又广博,一面是钦佩,一面也不免生出些求学请教之心,过后竟有些不满:怎么先前自己与他说了半日的场面话儿,倒是误了好时光。
若是往日里,青凌自不会在面上表露多少内心的想法,但她此时一心扑在旁的上面,二来也不曾提防宝相文徽,神态不免显出几分来。宝相文徽见着,待她却越发得亲近,只笑着劝说两句,便送青凌回到了先前的住所。
而待得他告辞而去,重新回到这一株宸花树下,边上忽而走出一个妖来,单膝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