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妖的目光都落在澜盛铭的身上。
“张管家到。”
便在这等气氛沉凝犹如死寂的时候,偏生外头报信的仆从吐出这么一句话来,登时打破了这般气氛。众妖不免都抬头看去,张管家堪堪跨入书房!
真真是千钧一发!
青凌低下头去,只觉得浑身的寒毛都是要耸立起来,心内却是有些无厘头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然则,此时她如何,旁的妖也没有半个挂心注意的,都是瞧着张管家呢。
却说张管家一入了书房,见着这般气氛,心内也是一沉,但他早前一番盘算,自觉不曾有甚纰漏之处,不免心下稍安,抬头先与澜知荣等行了礼,口中依旧照着先前编的话,道:“我家大人今日不巧,偏生去了一处隐秘之所,旁个妖再不知道的,却是失了今日的邀约,还请澜族长见谅。日后大人回转,自当赔罪。”
“既是这般巧合,我等也是无法。好在张管家素日于叶兄处极得力的,竟是个心腹。想来多少事情,也是知道八九成,能做些主张的。”澜知荣见着张管家如此说来,眉梢微动,口中却说得四平八稳,又请张管家坐下说话,竟十分周全。
可惜,这里却有个澜盛铭在一侧坐着。他见着张管家,犹如见着生死大仇,一双眼睛能冒出火来,只死死盯着张管家。他如此神色,张管家自是瞧在眼中,记在心内,已是明白今日绝非轻易能熬过去的,便也不愿意坐下,反倒做出一派静听的模样,只说还有事情要做,竟不能久候,有什么事今早处置为上等话。
澜知荣见着他如此神色,再看看澜盛铭,便也冷了神色,将青凌所带来的妖纹灵隐石取来,注入灵念,口中则是道:“也罢,既然张管家执意,我等也就直言相问——敢问这妖纹灵隐石所记景象,是个什么缘故!”
看着虚空之中妖纹灵隐石播放的景象,澜盛铭的目光越发森冷,叶氏三位长老的脸色越发得难堪,张管家却心内有些思量,竟神色不动。这般情况,倒是看得澜知荣暗暗心惊:叶汉松有这等下属,一心忠诚,也是难得了。若非他着实行事太过失了往日的冷静谋算,一个叶青凌,哪怕再多一个叶源明,那又如何?竟也不能撼动他的。
便在澜知荣感慨之时,这妖纹灵隐石所录景象也到了末尾。
澜盛铭此时已然失了素日的庄重冷静,不知何时已然到了张管家的身前,死死盯着他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那声音,真真是从地狱里吹来的寒风,丝丝刮人骨髓。
“这确是我做的。”张管家耷拉的眼皮子终究抬起了起来,一双透着刻毒的目光在叶青凌、叶源明身上扫过,而后又停在青凌身上,森然道:“但这与大人无关。原是我心内不忿芷汀小姐亡故,而这一对奸夫淫妇竟能逍遥的缘故!”
青凌的嘴角微微抽搐,感觉到那些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灼灼然能烧透一个洞,但她却没说话。叶源明此时却冷然道:“无耻!”
“的确无耻。”澜知荣看着张管家似要再开口辩驳,便看了青凌两眼,方接过话头,手指却指向叶沣,道:“真若是如此,何不听听这叶沣的话?想来他也算个证据了。”
这话一说,一干妖的目光都是放在叶沣的身上。
的确,先前那景象之中,可不就是这个叶沣与张管家禀报的?张管家听得这话,猛然抬起头瞪向叶沣,目光之中的威逼,竟让叶沣心内发寒,浑身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