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丹,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般苍白?”
丹丹仰着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对叶氏笑道:“娘,没事,就是擦了点粉,只是,女儿想来想去,还是要把这东西还回去!”
清水和清福两人又抬了个锦缎盖住的匣子小心的放在车上。看着女儿不容她拒绝的神色,叶氏暗叹了一声,心中忐忑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无声往何府去。
何府里,傅氏一夜未眠,陈嬷嬷忽然的不辞而别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又有种被遗弃、背叛的感觉,想着内间之人隐约的意思,心中不由愈加焦躁烦闷,听到下人来报艾府艾夫人和艾小姐到了,方神色一震,强打了精神对着花厅里间微微点头,便亲自迎了出去!
何府的院宇自是比艾府深阔气派。不可同语。
从一进大门的一字青石方正照壁便可看出何府的布局格调,果然与何宏义刚正不阿的秉正性情相符,中规中矩,却也不失方正大气,标准的一品大员府邸。
叶氏有些紧张,时不时的转身看女儿。丹丹却是神色淡然的暗自观察,惊叹的同时也感慨,何府给人的感觉太端肃压抑了。
见傅氏亲自由二门迎上,一身严谨又透着富贵繁重的装扮让丹丹微微皱眉,傅氏越是对她们母女礼遇,越是有所图,之前不知,眼下丹丹心里略有些底,十之**是因着她的亲事。
这便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就算她聪明伶俐,小有姿色,可是京城不乏合人眼缘的贵女,傅氏为何单单瞧上了她?陈嬷嬷收自己为徒,明显的是傅氏之意!她凭什么认准了自己?又凭什么认定能够拿捏住自己?
丹丹暗自思忖,叶氏也没闲着,见女儿规规矩矩的给傅氏行了礼,心中略定,生怕女儿小性子来了,当场甩脸子,一路上都提心吊胆,见傅氏和蔼可亲的拉了女儿的手,急忙陪了笑脸让许婆子将锦缎、药材和菌珍、干贝等礼物奉上,这都是一早许管家亲自备好的。
傅氏笑着让身后的婆子接了,先是对丹丹的装扮怔了怔神,又熟稔的嗔怨叶氏太生分客气,丹丹是她的义女,自家人带礼上门着实太生分了,下次可不许这般!
叶氏不由心虚的看向女儿,丹丹却不看她,由着傅氏拉了她的手进了花厅。
何府的庭院、家居布置都是一个格调,严肃、深沉、庄重,固然有大家风范,却是太过压抑严肃,一如傅氏的性情,实在沉闷压抑的紧,即使进了内院这种感觉也不曾减去半分。
花厅内的摆设也是贵气中透着严谨端肃,饰物摆件多是深色,唯一的亮点便是那架十二扇紫檀边座嵌玉石花卉屏风,屏心米黄色地,镶嵌各色玉石,并以描金手法装饰各式折枝花卉,雕刻嵌饰精妙华美,造型稳重大方,倒也与室内摆设不显突兀。
傅氏虽与叶氏亲热交谈,却暗自观察丹丹的神色动作,丹丹也只是淡淡的扫了眼室内的摆设,便安安静静的低头把玩手上的青花缠枝莲纹盏,傅氏便有些担心内间的人看的不够真切,于是对丹丹笑道:“丹儿,到义母身边来,跟义母说说跟陈嬷嬷学的如何了?”边说边细看丹丹,却是发现她的气色着实差了些,不由又道:“可是前些儿着凉还没好利索,这脸色怎的如此苍白?”
丹丹只得放了茶盏,正要上前,忽然觉得里间有些许异动,不由心中一惊,压下心中气怒,似压抑又急促的咳嗽了两声,对傅氏不好意思浅笑,“劳义母挂怀,我打小身子不好,总是体弱多病,时常着凉受寒,却是不碍事,前几日过生辰便生了场病没能好生的陪了义母,眼下又连上了,实在让丹丹羞愧!”
傅氏一怔,细细看了丹丹一眼,微微蹙眉,转头看叶氏,叶氏心中极其矛盾,只得道:“这孩子以前是经常身体不好!”
王御医分明说这丫头身体很健康,傅氏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们母女一眼,对莲夏道:“扶了小姐去扶花阁歇息,让管家去请王御医来给小姐细诊!”
“是!”莲夏躬身应了,又对丹丹亲昵的笑笑,过来相扶,“小姐,请随婢子来!”
小姐!谁是你家小姐!丹丹愈发的认定傅氏怀了不好的算计心思,里间分明有人,却又故意躲着,不知与傅氏布下了怎样的勾当?
丹丹心下反感,不看莲夏,却是对傅氏道:“多谢义母,我连着躺了三两天,实在躺怕了,亏得义母邀请解了我的苦,不劳烦莲夏姐姐了,我就在这儿陪着义母和娘说说话吧!”
开玩笑,不在这里守着,还不知傅氏怎么给娘下套呢,到时恩威并施,逼的娘点头表态的应了,自己可就真是砧板上的鱼肉,随她买卖了!明为邀请她们做客,里间却暗藏了个人,这个傅氏,不知安了什么心思!
“不碍事,爱玩爱耍都随你,累了再躺会儿,知道你来,一早就让丫头们收拾了扶花阁,你去瞅瞅,看看可还满意?不合意的就让她们置办,以后那就是你的地儿了!你义父和哥哥们一早出了门儿,你嫂嫂去永源寺进香还愿了,家里实在清冷,今儿你就陪义母住上一宿,明儿再与他们好好见上一见,可好?”傅氏望着她笑的一脸慈爱,虽是问询,却是有着一丝不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