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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祸不单行(1 / 2)

接下来依旧没有什么雨水,或者说,有等于没有,天上黑了一下,掉下来的雨连地面都没有打湿,太阳就又出来了,旱灾已经是必然,临水的地方还好,要是没什么大的水系,河道干涸,连人吃的水都不足,何况浇灌,回来的御史言道,地面干得厉害,都裂了开来,地里的庄稼都枯死了,一些比较小的河流湖泊都已经差不多干涸了,露出了河床,没有粮食,灾民们连河床里面的螺蛳甚至是水草都吃得干干净净。亏得朝廷准备得早,早早宣布了免税放粮,御史们又在一边监督着赈灾,主要还是一贯的以工代赈,趁着水位低的时候,清理河道,打井修路,没事也得找出点事给他们干,人闲着便容易胡思乱想,也容易生乱。

赈灾这种事持续的时间比较长,尤其很多地方因为连续两年的干旱,若是再不下雨,冬小麦也是种不了的,总不能叫人冬天的时候喝西北风,因此,不光收不上税,还得赈济到下一年,哪怕一天只给一碗稠粥呢,半年下来,也是个非常可观的数字,朝廷倒是倡议大户人家捐赠粮食钱物的,但是空口白牙的,最多不过是个口头上的表彰,谁也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因此,虽说多半或多或少会捐赠一些,但是平摊到那些灾民身上,就显得很是不足。

关键问题是有的地方官仓里面粮食不足,毕竟,这年头主要的粮食储备还是稻麦粟米之类的,这些最多放个两三年,便差不多要霉变了,因此,官仓也有制度,可以用陈粮换新粮,底下的官吏便有了对策,在青黄不接,粮价最高的时候将陈粮卖出去,等到丰收的时候,趁着粮价下降,再买回来,一出一入,再加上还有因为虫蛀、鼠患之类的缘故,官仓的粮食还是有报损的,如此一来,多出来的便是这些官吏的收入了,看着不起眼,但是,一个县城,每年就能够征收多少粮食,基数一大,那就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数字了。

这种事情已经成了官场上心照不宣的惯例,京城的京官能够收到冰敬炭敬,这些便是外放的官员几乎可以说是比较合法的收入之一。若是一直没什么天灾,这样的事情自然也没什么了不得,但是问题是,连续两年发生了旱灾,官仓里面却因为这事弄得粮食储量大为不足,哪里够赈灾,这种事情还不是一处两处,所谓法不责众,政事堂这边也头疼得很,因此,最终不过是斥责一番,罚上一年的俸禄,吏部的考评下调一到两档罢了,但是事情还是得解决。因此,只有靠着国家机器的力量,以略高于市价的价格购买粮商囤积的粮食,好歹缓解了一些。

内阁的一干阁臣为此头疼不已,好在朝廷的倚仗不仅仅是各地的官仓,还有就是九个位于各地的常平仓,这些里面都囤积了大量的粮食,每年都会派人检查,这年头储藏手段有限,这些粮食几乎年年都要拿出来翻晒,已经不能再储存的赶紧卖掉,换成新粮,这些检查非常严厉,要过好几道手,因此,倒是没人敢打这里的主意,因此,总算这九个常平仓里的粮食没有出太大问题。但是,这是朝廷最后的底牌,尤其,各地边军的粮草消耗都是从这些粮仓里面出的,若是出现什么问题,自然会影响到边军的稳定,因此,朝廷也不敢贸然开仓,还得再看看老天爷是不是给面子。

李玮在朝中并没有固定的官职,多半时间就是在政事堂,做着些打杂一样的工作,却也真正看到了内阁的各项工作流程,对于很多事情的处理解决都有了一定的了解,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想当然,如今的内阁已经很是成熟,不过相比较于前世的明朝,内阁的权力显然受到了限制,毕竟,皇权与相权某种意义上,其实是对立的。内阁的权力大了,自然会制约皇权,当然,皇帝要是权力欲望比较重,也比较有手段,也会将内阁变成自己手里的刀,这里面也就是一个平衡的关系。

皇帝要做的,就是在内阁里面玩平衡,不能让内阁变成一个阁臣的一言堂,要不然,那还有皇帝什么事。

隆安帝显然玩得很好,因此,薛俭虽说是内阁首辅,也不能真的把持内阁,给李昌加分,要真是这样的话,隆安帝早就想办法将薛俭给干掉了!

如今内阁里面,薛俭的话语权已经开始减小,虽说是首辅,但是没有皇帝的信任,首辅能做的事也很少。内阁里面,如今大致分为三派,薛俭跟他的几个学生,不过也就是被调到内阁做些杂事的翰林是一派,支持的自然是李昌,而许邕是正统的儒家出身,一贯推崇正统,对于东宫更加亲近一些,只是许邕相对比较正直,东宫若是有什么错,他也是看在眼里,回头便会想办法提醒,甚至是找人弹劾,另外一些便是所谓的帝党了,他们自然是忠于隆安帝,宁可和稀泥,或者是稍微倾向于东宫,也不肯正式表态。当然,这不过是最简单的分法,大家都是人,都有自己的利益和盘算,私底下也会根据家世还有地域什么的,也有一些小团体,什么君子群而不党,这在朝堂上根本就是屁话,做孤臣也得看看自己的能耐,没有人援手,没有人赏识,没准一辈子只能坐冷板凳,万一犯下什么错,就得被群起而攻之。若是你出身世家,想要做孤臣,谁相信呢,还有家族对你有培养之恩,你又怎么可能抛开家族的利益,因此,朝堂之上,什么道德品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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