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当然不可能甘心,只是隆安帝并没有明确表示这个想法,李玮是嫡长孙,做祖父的看重一些,隆重一点,自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因此朝中自然没人不开眼,说什么不符合礼制祖制之类的话。
衡山王府那边,夫妻两个一向觉得自家儿子哪儿都好,裴家如今也就是出了个裴安民做个侍郎罢了,裴家又是被分出来的一宗,本家无人,这分支至今不过三四代,实在是家世显得有些单薄,崔王妃自然觉得有些不满。
李昊那边考虑得却比较多,他对裴安民还算了解,裴安民是个喜欢和稀泥的性子,不过还算是能臣,一直以来也是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他曾经偷偷试探着拉拢,却同样被打了个太极,结果便没了下文,李昊见他对东宫还有老四那边都是不偏不倚,摆出了一副纯臣的样子,自然也不能逼迫,这会儿居然成了自己的亲家,想必父皇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京城的事情,李昊也清楚,东宫对自己的儿子似乎抱有善意,这让李昊生出了警惕之心,只是一时半会儿却也没什么办法,毕竟,他本就不是什么喜欢走极端的人,有时候也显得有些优柔寡断。这会儿只得先看看风向再说,而且,之前李玮遇刺的事情,至今还没个眉目,时间拖得越久,原本的线索都消失得差不多了,虽说工部还有禁卫军里面都有好几个人因此获罪降职,甚至是去职问罪的,但是,那些要么是弃子,要么就是被推出来做替罪羊的,算是给李玮以及衡山王府一系做出的交待,虽说暗地里面还有隆安帝和衡山王府的人在追查,但是,明面上,此事到此为止。
这次父皇母后大张旗鼓地给李玮挑选世子妃,未必不是为了安抚衡山王一系。裴家也算是名门,裴家的女儿嫁得也都不错,在外面名声还可以,而且跟世家的关系也不是非常亲近,毕竟,当年裴家这一支的先祖分出来,在众多以家族为重的世家眼里,几乎是背叛之举,因此,裴家这些年来的盟友,反而多半是些新兴的家族势力。跟崔王妃的立场不一样,李昊却是不赞同儿子娶世家女的,因此如今定下了裴家,李昊反而是松了口气。
这年头的婚事,过程非常繁琐,尤其还是身在皇家,一系列的流程下来,一两年都是正常的。尤其这边衡山王府的本家还在无锡,按理说,主持下聘纳吉之类的事情,自然要李昊夫妇在场,偏偏这事也被帝后二人揽了去,按照他们的意思,就是让李玮在京城完婚,回到封地之后,再摆上几日酒席,拜见一下李昊跟崔王妃便可以了。虽说显得很是不符合规矩,但是,隆安帝与吴皇后执意如此,自然衡山王府这边只能奉旨而行。
衡山王府的人如今能做的,也就是赶紧准备好了聘礼,送到洛阳,给帝后二人过目之后再下聘。
裴家这边压根没想到自家女儿能嫁入皇室,因此,原本准备的嫁妆很多就得重新计较了,好在双方都不是很急,钦天监那边排出来的日子虽然不少,但是裴家女还没及笄,不可能现在就出嫁,因此,起码还得再等一年,正好也能让婚事更加尽善尽美。
关于衡山王世子妃的事情渐渐也已经不再是新闻了,而李玮却也没能闲下来。隆安帝直接下了旨,让李玮开始参与朝政。这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李昌那一系自然是大加反对,东宫这边,却对此表示赞成,又有衡山王这一系的人,自然更是大为支持,光是为了这事,朝堂上就吵了快小半个月,几乎是天天剑拔弩张。
不过,隆安帝做了这么多年皇帝,自然颇具威严,因此,压根不理会下面的针锋相对,直接大手一挥,第二天的早朝上,李玮便穿着朝服出现在了百官之中,不过是立在李昭与李昌后面罢了,毕竟还有个长幼尊卑的问题呢!这事就这样成了定论,很显然,你再怎么反对也是无用了。
当天晚上,李昌回府之后就大发脾气,因为婢女送上来的茶水不合他的心意,直接命人打死了那个婢女,饶是如此,还是没有消气,书房里的摆设都遭了秧。
这还不算,接下来有的是李昌焦头烂额呢!
之前已经说过了,当年为了防止土地兼并,什么级别的人,免多少赋税,官越大免得越多,超过多少田亩,便要加税。但是不管是什么朝代,大多数时候,搞得还是人治,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欺上瞒下,隐没田亩的真实数目这就很寻常,良田做中田,中田做下田,自然能够因此获得减税的优惠。再者,世家大族本身有功名的还有为官的人都不少,再随便一拆分,那些田亩便可以挂在不同的人身上,毕竟,中原这边一直是农业社会,土地是传家的根本,那些小地主,要照常交税,他们为什么有了钱还是要买地呢!原因无非就是如此,做生意有可能亏本,但是除非遇上天灾人祸,土地却是不会贬值的,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兼并之风愈盛。
结果,兼并出问题来了。
前一年大旱,影响的地方很多,幽州那边本就靠近草原,雨水不多,一年也就指着一季的粟麦过日子罢了。去年那一场大旱,哪怕后来朝廷有赈济,但是赈灾这种事情,能够有两三成落在灾民手上,都是那些官员比较有良心的。因此,自然有更多的农民破产,最终不